她面色愈发虚弱苍白,这一下,几乎损伤了她的本体根基,极难治愈,而她修境正值重要关头,若是稍有偏差,将会迎来未知的后果。
可是她没有多想,一直以来,她无极所用,世间万物但凡是能够被她利用的,她都会不择手段地利用压榨出最后一滴汁液才会扔弃。
对师尊尚且如此,对她自己,更是残酷!
终于,有一尊金甲巨人没有被那云碑的力量完全冲溃,半具残躯怒吼出阵阵雷音,在云碑之上贯穿出一个巨大的洞口,金色长矛破开男人脸色的云气,划开一串血珠。
男人震撼,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有本事能够伤到自己,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可的的确确,真真实实,他竟然被一道气息分身给伤了!
震怒!
耻辱!
他伸手直接将那残躯金甲捏爆!
便听到天净绾继续说道:“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若是觉得我没有威胁你的能力,怎会寻我万年?又怎会不惜冒着暴露身份与气息的代价,在此诛杀于我?如此强烈的杀心,不正意味着你此刻乱了意,慌了神,忧心我成长起来,灭你一次?”
天净绾恍然的啊了一声,目光大有深意,分明含笑,却如同一只吐着蛇信子的冰冷毒物:
“十万年前,一个有着与我同样命格的女子,是叫清越棠吧,听说她骨龄不过五万载,就几乎覆灭整个神域,最后死于三千云阶前,着实可惜。”
她玉齿染血,低头看了看脚下骨地,又是一声轻笑:“想你,也没那本事将她的白骨取来,铺垫此道,如若不然,那白骨通天道早就成了,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云气之下的面皮,狠狠一抽!
但很快,运气之下的那双暗金眼瞳很快沉寂下来,嘴角勾起一个寡淡无味的笑容,透着一股子无情的恶意:“
弑神者,我记得你当是喊那个女人为娘亲吧,泰逢之妻,司乐之神,她的身子,可当真是……”
唇齿启合:“润!”
分明是那神不怜爱世人的冷漠之音,缓缓吐出来的一字,却是让人通体恶寒,骨髓冰冷。
天净绾湛湛青瞳如覆霜雪,似刃冰寒,眼尾处那抹勾勒而生的殷红线条却如火般灼烧,宛若缠绕着千丝万缕的妖气,入骨噬人。
一直刻于防守的她缓缓上升至云层之中,那双冷血竖瞳似是被眼尾的殷红染上了猩色的肃杀,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伴随着她身体上升,那道天体支柱亦是一飞冲天,亘长的柱身拔长而起,终于露出全貌。
青袖飘招滴落着触目惊心的鲜血,她清美精致的面容此刻已经一派扭曲。
她心中最深的禁地被人触碰,男人阴险的恶意就像是蝎尾的毒刺,精准无比的深深扎入她的要害。
她乱了分寸,失了常态。
彻底被激怒。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本体亦如分影气息一般,陷入了狂乱的滔天怒火之中,正脱离三界气机的遮掩,朝着这方无人界域飞快遁来。
仅凭一道分影,可杀不了她!
“天真!”男人冷哼一声,身影一闪,来到天净绾的头顶上方,漫不经心地落下一足,恣意践踏般的朝她踏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在半空之上荡出一轮恐怖的光波,横生的灵流乱绞,将天净绾的身躯拢了进入,一阵绞杀,鲜血缤纷撕裂。
她仰目倒跌重新坠下,染血的唇齿吮着仇恨的腥意。
天上一lún_dà日起,炎炎的金光渡在男人的神袍之上,说不出的高贵神圣,当真是宛若一个名无情的神祗,俯瞰芸芸。
他似是倦了,看着毫无反抗能力倒跌如白骨云层之中的那道妙曼窈窕身影。
男人自嘲一笑:“好蠢,我竟然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苦恼了万年,我虽不知晓你是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出现在森冥部落里,又是如何夺得大轮明宫以及这道支天神柱,可今日,只能说明着一个现实。”
耳侧呼啸着坠落时掀起的狂风,青丝乌发逆着两侧脸颊不对飞舞,天净绾眼底透着某种让人读不懂的疯狂。
她死死定望着那个男人,听着他说道:“你太弱了!一个能够轻易死在我脚下的虫子,也妄配与清越棠相提并论?”
天净绾五脏如火灼烧,面上却在笑:“你先杀了我,再来说这话吧?”
男人深深呼了一口气:“我的确,没有耐心了,你该死,所以现在就死吧?”
没有耐心。
没有耐心再去等她的本体显露气机,观测她的真实身份究竟为谁,那太蠢了。
身为神明,在碾杀蝼蚁之时,不会刻意去观摩蝼蚁长何模样,更不会去纠结蝼蚁身份为何。
是他着相了。
“死吧。”他淡淡吐出两字,冷漠又无情,如定人生死的阎罗府君一般,一掌将那支天神柱掀的倾塌,重新拍回了虚裂空间之中。
云碑倾塌,如墓盖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而天空之下,那道坠落而下的身影正在不断虚化,另一道凝实的气息,也飞速被牵引而来。
他这是要将分影与本体,一同砸死。 这一战,虽未结束,可她远在他方的本体却是早已遭受重创,方才失去理智的拼死一击,更是将她往死亡的悬崖推近了一分。
这一刻,没人能够救得了她,包括她自己。
宽大的袖袍下,滑落出一枚残破的拨浪鼓,染血的素手紧紧握住,握得很用力,用力到指节泛着一股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