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喜欢穿着那一身蓝色精美长袍……
他身姿修长,面如冠玉眸如星辰,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冷然俯视着地上的吴婴。
唯有视线旁移,落在浑身染血的月儿身上时,冷漠的目光便如仍如沸水里的雪花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眼神甚至可以用得上小心翼翼来形容,仿佛多看一眼便会令她受伤一般。
可事实上,他的目光,甚至说他的出现,他的声音,皆足以让月儿伤痕累累,满身疮痍。
月儿忽然想着,若是方才吴婴的紫电将自己咽喉贯穿就好了……
似是发觉月儿痛苦的神情,青年男子不敢再多看,忙收回视线,收敛起眼中所有复杂情绪。
对于接踵而来的不速之客,吴婴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之色。
狭长的眼睛淡淡眯起,唇角勾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竟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妖媚祸人几分。
“水月洞湖湖主,双容公子。怎么?连你也要扰我杀人雅兴?”
他没有抬头去看空中青年男子,目光平静的看着身前不远立着的长剑。
此剑名为‘芳华’。
他认得这把剑,自然也就认得出这把剑的主人。
被称之为双容公子的青年男子飘然潇洒降临,衣袂飘飘的立在这小巷之中。
任由地上雪水打湿长靴衣摆,背对着月儿将她护在身后。
“杀人也算得上是雅兴?”
双容淡淡说着,剑指对着身前长剑凌空一指。
芳华嗡然颤动,离开地面,受到招引般的在空中画出几道漂亮剑花,打了一个转便回到他背后剑鞘之中。
“在我看来,只要是能让自己心生欢喜快意的情绪,那便能称之为雅兴。”吴婴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会让你动她的。”
双容眼中冷意渐浓,他为人修养极好,很少会生气。
而今日,他看到浑身是伤,倒在墙角下的月儿,心中的愤怒怎么也压抑不住。
吴婴笑了起来,少年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天真,而他也不例外。
他道:“你觉得你能阻止我?”
这个问题他同样也问过顾瑾炎,事实证明,顾瑾炎办不到。
双容看着他点了点头,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拼死一战,我能阻止你。”
吴婴哈哈大笑起来:“拼死一战?不错不错,你若拼死一战,或许真能阻止我。可是……”
说道这里,吴婴的笑容陡然变得诡异起来:“你觉得你身后的那名女子会接受你的拼死一战吗?”
诡异的笑容让双容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与不安。
他怎么会知道……
月儿没能理解吴婴话中意思,收回视线偏着脑袋,黑暗的阴影打在她脸色看不清是何表情。
她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道:“我不需要你救!”
吴婴得意的笑了起来:“看我说什么……”
他带着恶趣味的笑容,继续语出惊人道: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哦对了,你那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她应该还不知道吧,你说我现在说出来……她会不会直接气死,这样也好,省的我出手浪费力气了。”
双容沉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收起你眼中的警惕,这可不像素来从容的双容公子。放心吧,你那点小秘密我觉得十分有趣,暂时还不打算暴露。
当然了,你若执意要救她,只能打败我。不过很显然,你今日阻止不了她必死的结局。”吴婴十分自信说道。
“那么在加上老夫一个,又能如何?”
众人头顶上传来一道苍老语调悠长的声音。
抬首看去,一位身着普通棉麻短服的老者自双容公子那一剑斩出道元结界的裂缝中掠下。
降临在双容公子身旁,一身强大的安魄气息丝毫不加以掩饰。
落地后,老者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一眼顾瑾炎,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来这小子不惜亲临险地,对战不能战胜的对手。
甚至把关键之时可以保命的破阵灵石都给用了,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从叶王府出来的,是叶家世子的贴身婢女。
家主大人反反复复的提醒过这倒霉少爷那么多次,叫他不要与叶家人牵扯太深,不要去招惹叶家世子。
这小子非不听!还得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视线微移,当他看到地上焦黑的两只婴儿头颅,眼瞳陡然一缩,心中暗道晦气!
这女子竟是主修练鬼之道!
以他的眼力见,又怎么看不出那两个婴儿绝非人间生灵。
对于这投来的责备的目光,顾瑾炎没皮没脸的笑着。
“慎老,你可总算是来了,少爷我可是给这恶小子欺负惨了,你可得为少爷我好好出一口恶气才是。”
一副有所依仗就立马变脸为虎作伥的模样,即便他生了一张帅气的脸也立马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被他称之为慎老的老者更是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吴婴斜眼看了一眼顾瑾炎,一副觉得十分好笑的模样说道:“你让他帮你出气?你觉得一个连我随手所设的道元结界都破不了的糟老头子,又能奈我何?”
说完,随手一挥,破裂开的道元结界再度恢复,与外界再次形成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慎老脸色顿时涨如猪肝,满面须发无风自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