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漠然说道:“在绝对的境界压制下,杀人……无关血脉。”
萦绕在国师周身的五把血色短刃,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汇集而去。
只见他屈指一点,五把血色短刃忽然就化作了真正的血液一般。
粘稠鲜红的血液之中,细小如丝般的符线从中剥落,血液相融成一把鲜血长剑,凌空立与他的身前。
一眼看去,那把细长的鲜血长剑竟是与吴婴手中的血歌剑色泽有着几分相似。
只是国师的那把剑,却是真真正正的由他自身精血凝练而成。
苍老的手指勾动间,那被剥离而出的无数符线宛若活络的蚯蚓一般,再度攀附到了鲜血长剑之上。
符线的色泽开始变得凝实,连带着鲜血长剑渐渐生出一丝青铁般的金属色泽来。
观其气息,这把长剑的品质,竟是丝毫不弱于陪伴国师多年的那把青冥小剑。
“此剑今日出成剑胎,本座为它取名为……青血。”
国师天明神色漠然的伸手握住这把青血剑。
当他手掌触碰到剑柄瞬间,吴婴猛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血歌嗡然的颤动起来。
这一刻,他手中的血歌竟是生生被对方新凝聚而成的青血以剑威压制。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手中的血歌剑仿佛顶着一座无形大山,沉重无比。
他看到血歌剑锋之上,缠绕着一条条符线凝聚而成的黑蛇。
一层层缠绕着,让他手中的剑不断悲鸣颤动。
吴婴提剑,手中血歌竟是隐隐有种要脱离手掌难以控制的感觉。
掌心雷力疯狂震射而出,兹啦的雷电劈向剑上黑蛇,而那黑蛇,却丝毫不受其影响的攀爬而上。
吴婴不再做那无用之功,目光遥远的看向国师,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意外,他掀起薄薄的唇角,冷声道:“本命剑?”
本命武器,本就极为难得。
必须耗费长年累月的时间与精力,以自身元力乃至精血来专注蕴养一把本命武器。
而本命武器之艰难,甚至有人花了一生的时间精力都没办法摸到那层与之产生亲密联系的窗户纸。
国师能够造就出一把品阶非凡的青冥小剑本就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成就。
很可惜,他那把青冥小剑遗留至了人间。
吴婴看得出来,那把青冥小剑是他以元神蕴养了多年的本命之剑。
却不曾想,今时今日,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
他光凭借着那几把符剑,竟然又再度凝结出一把本命剑。
这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国师漠然的目光落到吴婴手中的血歌剑上,嘲弄笑道:“可惜你的不是。”
国师天明说得对,虽然他从那九幽地狱之中,带出了这把连鬼王都无法触碰的血歌剑,甚至能够加以运用。
但是在这十六年间,这把血歌剑始终未能成为他的本命之剑。
不是不能,
而是不愿。
锋镝一生,他的残躯是邪,佩剑为恶。
他与究极于邪道的恶鬼无异,世人不喜欢他,他亦是如此。
可唯有心中,仍留有一丝净土,那片纯白之地是他冷硬心肠中唯一的一处柔软,仿佛奢望一般的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一点一丝鲜血与杀戮将其染脏。
所以,他不愿接纳血歌。
纵然血歌等了他整整十六年。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手中血红色的剑,看着那熟悉的红意,他的心头莫名浮现出那道红衣身影。
暗红如血的眸色变层,是一层不变的冷静,但血色深处,却是隐藏着渴血疯狂的强烈兴奋情绪。
他缓缓抬头看着那方已经举剑的国师天明,暗沉的目光还是折射出嗜血红光,好似黑夜里的狼。
血歌剑纵然强大,但面对与国师天明本命剑的压制,他便无法发挥血歌的真正威力。
他低声一笑,道:“真是无趣的人生,你勾起了让我觉得很不好的回忆。”
国师一言不发,漠然落剑。
(北北老喜欢吴婴了,要的就是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