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骑着枯瘦红马的青衫公子微微抬首,便让身后整整九万人马停下前进的步伐。
陵天苏熟视无睹,面上带笑,眼底却是寒芒毕露:
“听说在北离军帐中,你重伤了顾瑾炎,还杀了一名昆仑奴?”
王川冷哼道:“是又如何?”
陵天苏的发问声不轻不重,可城墙之上的众人皆为修行者,自是将这一句话听得真切。
顾瑾炎上蹦下跳的动作顿住,心头微暖。
一众昆仑奴们眼眶通红,一时间想到了战死的同袍,心中大为悲痛。
不过此刻听到陵天苏这句明显为他们找场子的话语,又让他们感动交加。
陵天苏眸光冷澈,压在他后颈肌肤上的凛冬刀锋寸寸下滑,竟是直接从他肩膀开始一直划至尾椎。
背后的衣衫在重力之下,直接被炸裂开来,鲜血顺着刀锋狂涌而出。
陵天苏的动作极其之慢,好整以暇的托腮行着酷刑!
肌肤皮肉直接翻卷而开,甚至可见那雄壮的层层肌肉被割开,以及肌层下方的染血白骨皆清晰可见。
他曾在顾瑾炎的背后留下一道巨大的刀口,他亦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川双手死死抓着大地,口中含着一大口黄沙,牙关都死咬出血也并未让自己痛呼出一声来。
如此残忍一幕让外围九万北离大军气氛一下变得紧绷肃杀起来。
倒是为首的那名年轻公子,坐在瘦弱得可怜的马背之上,羽扇轻摇道:“阁下若是愿意归还王川,我等愿意退兵。”
十分诱人的条件,而是对于蛟岭关而言,自然是省了一场苦战。
就连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难以动弹的王川,也为之错愕。
如今他废了一条腿,就连握刀的手都要修养三年。
在弱肉强食的大离国而言,他虽不说完全是个废物,但是绝对没有让其退兵的价值。
这一刻,他的心中竟是对那公子异生出一丝丝感激之情。
可是对于陵天苏而言,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他记得……有那么一位昆仑奴,护在了顾瑾炎的身前,化作肉泥,尸骨无存……
陵天苏漠然站直身体,手中的凛冬刀缓缓举过头顶,然后在两方阵营震惊的目光之下,沉重如山的罡风再起。
一刀落下!
刀锋并未触及皮肉,可那刀锋散发着一股极为恐怖足以振破空气的力量,短刀之上流溢出一刀半圆的碾压性气流。
即便隔着不断的距离,不论是城墙之上的顾瑾炎等人,还是蛟岭关另一端马背之上的青衫公子。
皆能够清楚的看到王川背后那长长的刀口两旁皮肉在那刀锋巨力之下,朝外疯狂血腥的翻卷开来。
就像是剥荔枝一般,两旁皮肉迅速剥落开来。
直至那新的疼痛再度袭来,王川终于感受到了死亡袭临的恐惧。
黄沙与凄厉的惨叫从他口中一同喷涌而出。
向左右两边摊开的皮肉开始寸寸破裂,肉筋自肌肉内炸起,然后被碾压成泥。
趴在地上的王川口中惨叫之声戛然而止,眼珠子似是受到强烈的挤压直接从他眼眶之中崩炸而出,伴随着两道鲜血飙出好远。
紧接着是他的脊椎骨,寸寸粉碎!
再是五脏六腑,破溢成渣!
最终,地上紧紧只剩一滩肉泥以及紧紧躺在肉泥之中的那把屠城刀。
屠城刀没了主人元力的支撑,折射出淡淡光辉的符线尽数沉寂与刀身之中。
陵天苏蹲下身子,冷眼看着血泥之中的那枚深蓝色的肉瘤。
他伸手在恶心肉泥推中划拉一阵,然后拾起那枚尚且在微弱跳动的肉瘤。
那肉瘤仿佛极致虚弱,在触及到新鲜生命之时,它竟是疯狂一般的涌出根根尖锐触须,狠狠的试图扎进陵天苏指尖肌肤之中。
可那触须就仿佛蚊子的嘴叮在一块铁板之上,竟是不得刺破一分。
手掌金色火焰嗤的一声燃起,在那马背上的公子阴冷目光之下,他毫不犹豫的那将一块深蓝肉瘤烧成灰烬。
顾然从顾瑾炎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勉强站直着身体虚弱说道:“备战……”
顾瑾炎看了一眼陵天苏腹部被染红的衣衫,心中咯噔一声!
叶少居然是拖着一副重伤之躯赶过来的,而且居然还能够在受伤的状态之下,将那步入通元的北离第一刀客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全盛状态下的他……究竟是何等的可怕!
陵天苏拾起地上的屠城刀,振臂一甩。
便将那把刀飞投至了城墙之上,斜斜的插在顾瑾炎的脸颊后侧墙壁之中,他笑言道:“顾少!这是我的战利品,记得帮我收好。”
他记得,云长空说过他想练刀来着。
这把经过公子异手的灵器倒是可以便宜那小子了。
顾瑾炎反手拔下沉甸甸的屠城刀,咧嘴笑着应道:“好勒。”
陵天苏缓缓转身,看着密集而黑压的大军,倒不如说此刻他的目光确实落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个骑着红马的青衫公子。
手中沉重的凛冬在他手中掂了掂,他笑着道:“我杀了,所以你要攻过来吗?”
捏着精致羽扇的修长手指紧了紧,扇柄被捏得咯吱作响,公子异那张一贯温雅的面容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冰冷杀意。
他眼眸微眯,打量着陵天苏腹部不断扩散的血迹,如同一朵盛放的大红血花,他心中愈发的肯定此子受伤颇为严重。
此子的出现,甚至都让他攻打蛟岭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