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师叔,你可是眼疾犯了,何以抽筋得如此严重?”
隐司倾心想难不成自己如今已经混成如此不招人待见的地步了。
师叔一看到她居然气成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微微有些茫然。
裴青云终于也看到了田七师叔对她使来的眼色,慌神之下连连点头,赶紧逃一般的准备离开此地。
可谁曾想,心绪大乱之下,踩到衣角绊倒这种蠢笨的行为可不会分你是不是安魄境的强者。
“啊!!!”
在田七长老眉毛都快抽飞出去的夸张表情下……
裴青云就像是一只风中无所依靠的拂柳,宽大白衣招展飘飞之间,她姿态就像是戏本里女主角画得那般唯美仰面摔下。
嗯……若是忽视掉她面上惊慌而扭曲的表情便更好了。
摔倒的动静很大,引来阁内不少静坐蒲团之上的弟子们纷纷注目。
隐司倾凤眸流转,目光转望过去。
淡淡的视线看了一眼裴青云摔出去时也跟着悲惨抛飞坠地的白狐,正摔疼了呜咽不断。
她收回平静的目光,然后看向裴青云,凝视不语。
裴青云冷汗沉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面色。
却是发现平静得并无任何异样,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赶忙爬起身来,抱起小狐,低着脑袋随着一众师妹们寻了一块蒲团坐下。
若是这个时候仓惶离开,那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裴青云无奈,只好硬着头破,听完了今日的授课。
时间在紧张地心绪之下仿佛变得极为缓慢,裴青云时不时地偷看一眼隐司倾。
好在每次张望过去,看到地都是她闭眸认真聆听的美好模样。
终于,在漫长地等待中,日下西山,夕阳中透着极深的血色,穿透门窗,倾洒进来。
夕阳恰逢落至隐司倾那张绝色无双的脸上,更衬得她欺霜赛雪的肌肤如凝脂光滑。
纵然身为女子的裴青云,在这一幕之下,也不由看呆良久。
“好了,今日授课到此结束,就且散了吧。”田七长老轻咳一声,飞快的逃离此间奇鸾阁。
隐司倾也随之起身行礼恭送,然后准备就此安静离开。
从不多言搭讪,从不客套寒暄,正如她那清寒单薄似水的性子。
永远都是一个人修行,一个人离开。
纵然满堂都是同门师妹,可她在别人眼中,永远都是形单影只,身侧再也容不下旁人。
裴青云一颗紧绷的心也随之松弛下来。
身旁与她交情颇好却不同阁的女弟子们也借此机会寒暄起来,抚摸着她怀中的狐狸。
轻笑道:“说来这几日也是出奇了,迎春时分,外山内的野兽都嘶吼连连,烦不胜烦,最可怕的就是田七师叔养的那一批灵狐了。
生得一副天生的好嗓门,那夜夜嚎叫得整座九齐山都不得安宁,这几日倒是安静了些,也让我们大家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
裴青云刚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幽怨地看着师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向着阁外走去的那道白衣身影并未停留。
裴青云勉强一笑:“是啊……是啊……”
“裴师姐你养了这么一只狐狸,他晚上不乱叫吗?”
“嗯……狐狸还好,他很乖,不乱叫。”
裴青云没有注意,当自己说出‘狐狸’这个奇葩名字的时候,那道欣长玉立的白衣身影顿在了门口。
“咦……昨日我听有的师妹说田七长老看中了你这只狐狸,准备拉去冰窟给那些雪灵妖狐交 配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吗?看着精神还挺不错的样子。”
裴青云哈哈干笑:“哪有的事,狐狸平日与我最亲了,我都是拿他当儿子养的,这种卖儿子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谣言……都是谣言……我家狐狸生得俊,找媳妇也非得他乐意才行。”
“哇。裴师姐,你心地真是太善良了,对一只普通的小狐狸的都这么好,你那还缺灵宠吗?要不将师妹我也收了吧?”那名女弟子卖萌说道。
裴青云继续干笑,正想说话。
忽然后颈一阵冰扎般的刺痛,一瞬间里,只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脏都冻结起来。
面上的假笑还僵着呢,可周遭的空气都寒冻到了极致。
那几名围成一堆的女弟子们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旁的白衣女子,小脸煞白煞白的。
“隐隐隐……小师姐,您有事吗?”一名年纪尚幼的少女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说道。
实在没办法,因为隐小师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为何在此刻看起来如此恐怖冰寒。
血色的夕阳倾洒在她身,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半分暖意,人却显得比千年不化的霜雪还寒。
凤眸淡淡地睨着瑟瑟发抖地裴青云,她安静不语良久。
清寒目光凝视得坐在地上的裴青云都快灵魂出窍了,她才幽幽地看了一眼那只狐狸。
薄凉的唇轻轻起伏道:“我以为……你听进去了我的话,所以特地寻了一只狐狸与他为伴。”
裴青云面色煞时惨白,原来……隐小师姐从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只狐狸并非一开始她带上山的狐狸。
见鬼了,这是什么犀利眼神啊!
当初你也只不过是抱了一下吧?怎么可能记得这般清楚!
“可是你方才却说……”狭长的凤眸里迸发出摄人的寒芒:“你怀里的这只叫狐狸!”
裴青云试图狡辩:“这这这……这只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