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瓣之花,三种颜色。
一瓣叶色为漆黑,一瓣叶色为纯白,而中心那一半,却是揉杂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着的地方,太黑,太暗,根本容不得些许片白。
果然……还是黑色更适合她。
暗红深沉的眸子,在心口间的三生三恶花吸收那阴纯至极的冥魂之力时,渐渐漫出一缕血腥鲜红。
她抬眸一笑,笑容仿佛被猩红浸满,说不出的妖肆诡异:“不过破境长幽,果然很简单。”
天冥等人如临大敌,正欲施舍高深身法迅速遁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而吴婴却忽然抬掌朝着心口重重拍去,那朵盛放的三色花被她一掌拍没入至心脏深处。
盘根交错,每一根花须看似柔软,却如钢针一般扎满心口下的血肉以及心脏。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没跳动一下,那深入灵魂的痛楚。
天冥面皮僵硬如死人,阴沉沉地看着吴婴,隐忍着心中暴戾怒火:“你居然利用我等破境!”
吴婴双眸微阖,心口深处的疼痛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绝望。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深沉的痛楚,让她还能够感受到自己现在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只是来与各位合作的。”
天冥冷笑连连:“我凭什么相信你!”
吴婴垂下贴于心口处的手掌,一枚冷物从她宽大袖袍之中滑落,被她随意仍在地上。
北离君主目光一震,惊道:“这竟是……传国玉玺?!”
吴婴眼底漫起的血腥渐渐凝散,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这位北离君主一颗心深深泛寒:
“蜀国玉玺,北离战报不如我快,明日清晨想必你北离殿内就能够收到东方战报,其国国君,以及满宫皇室人员头颅,皆挂满蜀国皇城之上,你们若是有意,也可去收回珍藏。”
南宫烨心中悚然,寒意蔓延。
目光落定在吴婴身上,这才发现她身后背负的那把银枪,雪刃风寒的枪尖,仍凝固着暗黑乌红的斑驳血迹。
吴婴轻轻一笑,仿佛今日那残忍屠国一事不过书中故事那般淡然:
“蜀国已灭,其国内六百三一个大小门派势力,皆陨于雷火尘埃之中。
当然,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我不屑杀之,但你们如果非要有此需要的话,返回途中,我也不介意顺手灭了。”
场面一度安静,而吴婴也未再多说些什么,立于黑暗之中静待答复。
天冥眉心深紫竖痕已经完全转黑,一双森然残忍的竖瞳其中冰冷杀意没有减少一分。
他冷冷一笑,道:“当年在远古之地,本座就曾说过,若非曾经亲眼看到帝子降陨于三途河,本座还真会认为你吴婴便是帝子转世,可如今你是或不是,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那一双幽潭深水般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吴婴病态苍白的脸庞,唇齿之间溢满血腥烈杀的敌意:
“你身体里流着的,毫无疑问,是那高高九重天上的神族之血,吴婴啊吴婴,你还不会天真的认为,本座会接纳一个身上留有神血血脉之人的合作吧。”
对于此番言论,吴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细瘦苍白的手指轻指自己的心口,脑袋轻歪道:“你觉得……你口中那所谓的神会吃下你身体那脏污恶心的气息吗?”
天冥神色一滞。
吴婴说的不错,那些神族,体内流有高贵神圣的金色神血,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而他们冥族在那些神的眼中,就是粪渠里拱动的恶臭脏虫,浑身上下就连呼出来的气儿都是污浊脏臭的。
神冥两族大战,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甚至都不屑落足与地面,仿佛视线留在他们身上都沾染上了什么极脏的东西。
若是稍有不慎,他们手中庄严的圣剑沾染到了他们蓝色的鲜血,他们都会将自己的佩剑神器投往至天山圣泉之中清洗整整三年才会再度拿出来使用。
如此‘高洁’,自命不凡的神族,如何回去吸食他们的灵魂冥力来壮大自身。
正值心疑摇摆之际,吴婴睫毛振翼,睫羽之下的双眸散发这扭曲狂乱的光。
她露齿一笑,笑容之中带有某种莫名入骨的偏执:“我的血是红色的,但那是我偷来的,如果你有幸,能够观得我的魂魄,你便会发现……它是黑色的,比起你们冥族,好看不到哪里去。”
说这话时,她面上的神情十分认真,甚至连语气之中的自憎恶情绪都未加丝毫掩饰。
天冥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看了良久,也不知吴婴的那句话触动了他曾不堪的回忆,一双竖瞳眸子深深眯起。
但其中危险之意却是散去了几分,眉心的狰狞竖痕也由黑慢慢转为淡紫之色。
最终,那双冰冷残酷的目光视线落在了她苍白细瘦手指所点中的心口间,眼底情绪散去,化成了一种嘲弄的怜悯:“原来……你跟我一样,只是一个可怜的怪物啊。”
对于这个称呼,吴婴早已是见怪不怪,惯来残戾的面上也不见更多的怒意。
只是认真的纠正说道:“我是一个怪物,但跟你不同。”
一番对话下来,终究是消除了天冥的敌意与忌惮,在他身体融于黑暗即将消失的一瞬。
那双幽蓝色的竖瞳深深凝着吴婴:“本座十分期待,你这怪物是如何搅乱七界的。”
他早已看出,吴婴志不在人间,她真正的心思,怕是更为可怕。
天冥离开以后,北离君王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朝着吴婴肃然深深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