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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天际破晓,浅放光明。
九齐山上,终年飘雪,而凤陨神殿,火光长存不熄。
窗棂外的晨间雪景正浓,隐司倾静坐案前,十年如一日的抄写经文。
安宁古静的凤眸专注而清澈,忽而,身旁传来轻微滴滴答答地声响。
素手之下的笔锋为顿,一滴浓墨如珠坠下,将方才新些的一字晕染成了一团黑污。
她无奈侧首,却是一怔。
昨夜本该清洗干净毛发的小狐此刻醒了过来,蜷缩在窝里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原因无他,此刻狐狸脸上糊满了一脸的鲜血,这抬首之间,鼻间的鲜血涌得更快了。
隐司倾取过一块干净地帕子,将他抱了过来,擦拭面上血迹:“怎么一大清早流鼻血了?”
陵天苏亦是不解,只觉得昨夜做了好长一个梦,梦中光影交错,鼻间似乎萦绕着淡淡药香。
梦中画面最后定格不动的,却是一双包含了某种温柔情愫、暗红如血的眸子。
然后爪子下仿佛触及到了比肉垫还要柔软的一团事物,于是便不受控制的涌出了鼻血。
隐司倾看着他满脸是血的模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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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门弟子晨时课练已经结束。
后山,七苑堂乃是众多弟子以及宫门中的长老们的用餐食堂。
在平日里的吃食方面,凤陨宫这点倒是一视同仁,上至宫主大人,下至外门守山弟子,其饭菜皆出自这里,且无高低贵贱之分。
只是宫门之中,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高层长老人物,经常一闭关便是十年二十年的。
故而在这七苑堂内,极少能够见到内门弟子以上的高层人物在此用餐。
更别说十三主峰,三十六内阁距离此堂甚远,又另设自给自足的小厨房了。
唯有一些修行刻苦,没有时间自己动手下厨的弟子们,才会来此解决每日的一日三餐。
“咦?这不是田七长老吗?今日您怎么来这七苑堂用早膳了,真是难得?”
刚打好饭菜的女弟子们居然看到一个无不熟悉的身影,连连行礼打招呼。
在凤陨宫十三主峰长老里,虽然这位田七长老性格奇葩古怪,但也是最接地气能与一众弟子毫无芥蒂大成一团的为数不多亲和长老。
比起那些性格冰冷淡泊的其他长老,她们心存的更多是恭敬与钦佩。
唯有这位,是能够开得起玩笑的。
田七长老用下巴点了点食盘里的青菜豆腐,眼底一片青郁疲惫:“昨夜本座冰窟之中少了一只小可爱,心情沉痛,于是借酒消愁,宿醉过后,现下是头昏脑胀,嘴巴发苦,只想来吃点清淡的。”
“哇,田七长老得保重身体啊。”一众弟子唏嘘不已。
不过能够在这七苑堂里活捉一名长老,也实属她们的意外之喜。
在用餐之时也可借此机会亲近亲近,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就在一众弟子们叽叽喳喳围着田七长老打转的热闹时分。
一道明显矮众人一截的娇小身影,举着一个比她脸都还大上三倍的餐盘,高高举起对着打饭的弟子脆生脆气道:
“我要三个鸡腿,两个窝窝头,一个玉米,一碗粗粮五谷粥,嗯……还有十个大牛腰子,最近这几日老娘用腰过度,需要好好补补。嗯?你还愣着做什么,打饭啊?”
听着这脆生生的声音,整个七苑堂一度安静了下来。
“小……小妹妹,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负责打饭的那名女弟子一脸古怪,低头打量两眼,却见那小家伙身上穿着的雪雾绡纱织就而成的白衣道袍。
道袍有些大了,也不知是借穿了谁的衣裳,衣摆长长委地,看着实在笨拙惹人怜爱。
模样倒是个小美人胚子,只是那衣襟领口处歪歪扭扭别好象征着长老地位的徽章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祝仨岁妹妹今天生日快乐,嗯,为你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