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没有转身,自然也没有扶她起身,风轻云淡的“哦?”了一声。
“我只知人死不能复生,不知月儿姐姐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月儿低下头,面容上是深深自憎,“......练鬼之术。”
陵天苏眼神微动,道:“练鬼之术可以救阿馒?”
月儿不知为何少爷没有问她是怎么会这种邪术。
“不能,但我能保住阿馒魂魄不散,舍了肉身,修炼鬼道,即便不再为人,可终究是能与家人团聚的。”
陵天苏一脸平淡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月儿猛然抬头,美眸中深深不解。
“尘归尘,土归土,人死如灯灭,我既已将阿馒埋葬,又何必去扰她安宁,此事不必再说。”
话已至此,月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陵天苏其实没有告诉她,他之所以不愿如此,只因不愿强迫月儿,阿馒于他来说,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虽有涟漪,却终有归于平静的时候。而月儿不同,他不愿月儿因为此事陷入往事悲伤之中,这条道路很长,日后所见所流的鲜血在原地。
香儿声音颤抖:“这是怎么了。”
陵天苏眉目阴沉,道:“进去看看。”
月儿好似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脸色惨白的不像样,香儿已随陵天苏走入房中,就连四人中胆子最小的云长空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月儿却如同脚下钉桩般,纹丝不动。
进入房内,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陵天苏眉头微皱,很是不喜这气味。
“一家五口,无一幸免。”陵天苏走近一个尸体面前,正是死不瞑目的王铁匠,双眼惊恐瞪大,仿佛生前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手脚不知被什么东西撕扯下来,扔在了房间另一处,尚保存完好的头颅下方,是五道深深爪痕,力道极大,深可见骨。家中老头小孩妻子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七零八落,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云长空强忍着恶心,皱眉道:“这家中是被野兽袭击了吗?”
香儿摇头道:“不,这是人力所为。”
云长空大惊,失声叫道:“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残忍的人,连老人妇女儿童都不放过,手段如此残忍。”
香儿冷笑道:“更残忍的都有,只是你没见过罢了,要知道,有时候人比野兽更加冷血残酷。”
香儿想起族中被屠,心中有愤,气场不由强大起来。
云长空被震住,喏喏不敢接话。
陵天苏眼神微微闪烁,眼角余光撇过月儿脸上神情,心有所动,似乎猜到什么,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道:“此事与我们无光,不必多管闲事。”
香儿急道:“此人不除,终究是个隐患,小小渔村恐怕是终日不得安宁了。少爷,我们将此事查清再走也不迟。”她虽不喜人类,可经过多日相处,以对村中这些憨厚渔民们建立了不浅的感情,她不愿这群渔民们受到灾害。
云长空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月儿,你说对吗?”
见陵天苏闷不做声,香儿只好去说服月儿,这才发现她一脸异样,美丽的面容上愧疚难过的表情不断交织着。“月儿,你怎么了?”她可不认为月儿是被这鲜血淋淋的场景给震慑到了。
月儿裙摆微扬,脸上交织不断的表情迅速褪去,只剩下一脸坚毅之色,她步步踏入房中,不顾地上血污染脏裙摆,跪伏在地,轻声道:“少爷,我错了……”
是的,她错了,她不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而陷入过去不能自拔,在她能施加援手的时候却没有及时出手,此乃大错,更离谱的是,事到如今,她竟然对心中那人还不死心,耿耿于怀,钻牛角尖。能力不分邪恶,只要使用得当,又何必去看世人眼色,只要少爷对她始终如一就够了。
陵天苏睫毛低垂,将那双幽蓝眼眸遮掩,声音低沉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
“不后悔?”
“绝不后悔。”
陵天苏缓缓睁眼,“那......便去吧。”
“是。”
香儿和云长空二人被这番对话弄得云里雾里的。
“少爷,你们在说什么呢?”
“跟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众人来到石亭湖畔处,这里便是安葬阿馒所在地。云长空不解问道:“公子,我们来这做什么。”
陵天苏没有答话,而是看着月儿。
月儿面色沉重,缓缓道:“那日,少爷找到阿馒尸首时,大家都以为它死了,可我精通鬼术,在阿馒尸首上捕捉到了缕缕未散的魂魄。”
云长空对于这些鬼魅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如今这种灵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什么,更是觉得汗毛立起,心生寒意。“这......这人死了,不都是灵魂回归地府,投胎转世吗?”
香儿淡淡道:“若真是如此,时间便不会有怨灵一说了。”
云长空大惊失色,道:“你说这小丫头成了怨灵?”脑内忽然浮现出王铁匠一家五口的惨死模样,惊道:“你该不会是想说王铁匠那一家人便是被阿馒的鬼魂害死的吧?”
月儿满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香儿满目不可置信,“这不可能,阿馒是个好孩子,跟王铁匠一家无冤无仇,怎么会加害他们。”
“阿馒生前的确善良敦厚,可香儿你不要忘了,她是如何惨死的,她之所以魂魄不散,正是因为心中有恨,当日我也没有想到,她的怨恨竟会如此之深,导致于阴化成鬼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