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志向高远!”管仿听了吸吸鼻子说,“想当年我去东郊考试,是骑自行车去的。”管仿突然一笑,“其实还挺开心的。我到了首都发现大城市真漂亮。王营新你去过首都吗?”
“我赚了钱会去首都的。”王营新只好这么回答。管仿说,“没去过吗?好玩,那儿的店都很好玩。晚上灯火通明,一片明亮。我去考试没有带够生活费,东郊的老师好心,带我去大饭店吃饭……”
管仿痴痴地望着窗帘。布上的绿色蘑菇长着长长的柄。王营新向往地问,“那你考进了?”
“我是光明正大考进去的。我成绩又不差。”管仿又要抹眼泪了,“但我家穷就被人欺负。我恨她们!”
管仿对着王营新说,“我不用付学费就可以在东郊念书你羡慕吗?”
“什么?不用学费?”王营新无比大惊小怪地“啊”地一声!“真的吗?有这种好事吗?”
王营新爬到凳子上蹲着,啪啪拍手,不停地搓着,嘴巴抿几抿几,眼睛里s,he出像探照灯般强劲的光,“哎呀,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机会呢?你怎么免费读的?我,我可梦想这个了!我不知道东郊有这种免学费名额啊!哎说说说说……”
“我要是没有去参加考试,就不会遇到衣孝感。王营新,被同学欺负的感觉很难过的!”
想起了一点点往事就像掉进一个破洞里,身体被锯齿擦刮着。管仿使劲捏着眼皮。王营新站起来,“哼哈哈”大笑了两声,激动得腿都麻了,她蹲下身说,“你真是笨!被同学欺负有什么,你忍忍不就过去了,你知道东郊毕业生平均年薪有多少吗,你算算这笔帐,别人再怎么排挤你都是一时,但学来的东西永远是你的,受用一世啊!广闻毕业生的前途怎么可能比得上全国名校……”
“什么前途,我已经心如死灰。”管仿孤苦无依地说了一句。王营新顿时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饿虎扑狼抓住她,“这都是什么想法啊!我说你真的在东郊读过书?”
王营新难以置信地看着管仿。管仿颤抖地摇头,“我以前很胆小……我和东郊格格不入。那些学生都很傲气,混在他们之中,我像被踩着脖子的j-i,他们都是鹤啊,你说我……”
“哎呀,真是窝囊!”王营新抓抓脖子,“我看你这样子,我也想嘲笑你了。你知道吗人被欺负很多时候原因都出在自己身上!你要是态度正常一点别人不见得会把你怎么样!”
“是吗,天生有暴力倾向的人就是要靠欺负别人获得快感的吧。”管仿轻轻地拉扯着王营新的领口,“放开我,我不要被人用这个姿势抓着,很难受!”
王营新抹着开心的眼泪爬下床。“那种考试明年还有吗?我想试试!”
管仿僵硬地说,“不知道。你干嘛不去问交流团的人呢?”
“对哦,她们是东郊的学生,应该清楚这个。”王营新拍着管仿的肩膀,“那你怎么会到广闻来?”
“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每天都活在屈辱里的感觉,就退学了。我还想读书,就进了广闻……”管仿低垂着头。“可怕的回忆。”
“活生生浪费大好机会,唉,真是的。”王营新头脑里勾勒出了东郊学府美妙的形像。从宣传照上看东郊的校舍壮观美丽,现实,王营新想,一定比平面的照面更好!“现在还想哭吗?”
“谁也无法拯救我。我就是个垃圾。我没有意义和价值。”
王营新看着管仿自暴自弃的样子说,“怪可怜的!”
“呜呜,你可以抱我一下吗?”管仿伸出手,王营新说,“唉,又好气又好笑,我拿你没办法。好吧。”
管仿抱着王营新的腰,感受着人的温暖。“好温馨啊。”管仿轻声地模糊地说,“我喜欢这种感觉……好了。”
管仿放开手,王营新像吃完东西一样舔舔嘴唇,转身退后将桌上的本子合拢放回架子上。管仿感觉怀抱里还留有淡淡的体温。视线模糊了。“王营新,能再抱我一下吗?”
“好吧,你就像我家那条狗一样,老喜欢人抱。”
管仿揽着王营新脖子向往地闭上了眼睛。天上好像掉下了很多彩色的卡片,像节日祝贺一样写着“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就算天各一方,友谊地久天长”“人生的漫漫长路,我仍将记得与你共度的时光”。掉落的贺卡(注30)让管仿露出了心酸的微笑。
“嗯,可以了。”
管仿将手放下来,王营新退后两步。管仿将手交叠在胸前,脸色平和。不过王营新笑了出来。“管得宽你眼睛一大一小!啊哈哈嘿!”
管仿抓着胸口。“心里好难过。再给我一个拥抱吧?”
“呼,我又不是专门负责抱人的机器。”王营新虽然这么说还是又走过去抱住管仿。她拍着管仿的后背,“喔,乖,睡觉了,睡觉了小宝贝,睡觉了,妈妈明天带你去公园玩给你买蛋糕吃。”
“呣呼呣呼,呣嗯,真暖和。”管仿带着伤感和喜悦将头靠在王营新肩膀上。“啊,啊,我好喜欢这种感觉。衣孝感说我没有朋友,但是我在东郊有一个朋友,不过只有一个哦。”
“朋友嘛,跟艺术品一样,在j-i,ng不在多。”王营新推开她,郑重其事地退后了三步。管仿捂着耳朵。啊,冷冰冰的耳朵,被手心给温暖了。空气流动的声音像海浪一样,空空旷旷,自由而冷清。发烫的手心贴着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