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片的音乐让季亘不停地挖耳朵,“我说这个音乐太恐怖了,音效键在哪儿。”
祺象检将声音调到最轻,不过音效不能完全去掉。背景音乐变轻后季亘说,“你们猜这个小穷是什么人?”
“这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揭杆者啊。”
三个人都同意了,哈哈笑。衣孝感看着小穷的脸,伸手去摸了摸。奇怪,居然是温的。“不是说揭杆者跟冷血动物是一类的吗?”
祺象检也摸了摸小穷的脸,大家都开始摸小穷的脸,好像在举办什么展览会一样。何椰转向兔子,将兔子拿起来抱了抱。“很暖和呢,这只兔子也是活的吗。”
眼泪像雨滴一样掉下来。从天花板上渗下来的水滴在她们身上,何椰将兔子放回床上叫着,“小气!抱一下怎么了,不要淋我衣服啊。”
“笨蛋啊,又不是因为你动了里面的东西才这样,这是本来的情节,懂不懂。”
本来的情节就充满了猜疑。在不确定的方向面前,到底该走哪一条路。是否该后退?
“揭杆者又在搞什么鬼?那是什么东西?”
祺象检指着慢慢往床边挪的兔子。“呃,它在动。”
“可能是被线拖着的。玩具兔子是不会动的。”她说。
“是呀。”其余几人同意这个说法。小穷醒来后,看到她的兔子不在怀中而靠着床边坐着,急忙将它抱在怀里。但是兔子的腿少了一截,眼中成形的模糊的断处没有血蒙着一层半透明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兔子也无法保全!小穷太没用了。不能让兔子消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的小穷被头顶上的水淋s-hi了。
门外花圈上的挽联被风吹响,劣质宣纸的颜色白得太纯洁。小穷打开门,抱着兔子奔向医院。但是在那之前,花圈让她迈不出脚步。楼下走上来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小穷惶惑地问他,“为什么四楼和五楼一夜之间就都死人了呢?为什么这么巧?”
“什么啊,前两天不是就死了吗。花圈挂在楼道里,真没有公德心,不嫌晦气。”
小穷猛摇着头,“可是昨天晚上不是四楼的跟五楼的女人吵架吗?我听到的!”
“是吗,你听到啦?”戴着帽子的男人抬头淡漠地看了小穷一眼。她被他的目光威慑住了。
“啊,你听到了啊,死人吵架也有可能的嘛。新鬼就爱闹个不停,生前吵架死后继续吵,好极了。”
不是这样的……死人……没有鬼……不会留下灰一样的鬼……
我连兔子都保存不了。伤害着小穷的心的是玩偶的慢慢变少。抱着兔子跑到医院门口,却被难堪地拦在了食堂外面。要从食堂,才能走到看病住院的区域里面去。但是,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要先交钱才能给兔子治病。“我的朋友得的是绝症啊,你们不能先给它治着吗,我去拿钱……”痛苦得无由申诉的小穷抓着医生,他厚厚的手掌握着手术刀,“不行的话我来救小兔子……”
不行的话我要救兔子。
我的朋友死了我只剩下可能跟我相依为命的兔子,虽然它只是玩具但是它给我安慰。哭的时候只能抱着兔子,连自己都不能感动的,但是兔子会陪着我一起,体会我的伤心,我不希望兔子和我一样悲痛,只要兔子开心,尽量没事就好了。兔子在消死,在死去,我还能留住什么……
啊,我真没用。我真该死。小兔子,等等我,我来陪你死吧。我无处可去。收留我,收留我。
揭杆者不应该自责……
“揭杆者的素质都体现在哪儿了,真是的。”连何椰都忍不住要说,“唉,还是回来吧,就这样子的人不要当揭杆者了。”
“就是。”衣孝感说道。
第69章 管仿,你是个骗子!
记录片的取材于真实事件,但那也是人演的。演小穷的那位演员除了这个角色后来又演了很多角色。至少演这部片子的时候,演员的状态有点不入戏。东郊交流团的团员,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兔子上。孙函卿在小穷抱着兔子发抖的时候打开门,小穷立刻回头凶狠的目光瞪向她。孙函卿“妈呀”了一声。
“怎么还有这种情节啊吓我一跳。”
这个就不是情节了。是在“互动”模式下运行的程序。孙函卿和小穷对视了一分钟,败下阵来。
“团长,换你上,瞪死她。”
“干嘛?”季亘不觉得这很好玩。很多人喜欢在对片子中的东西摸摸碰碰。纪亘对于背景音乐的不适导致她总觉得背上发冷。除了胆小的团长外,四人都没什么特殊感觉。
半夜听到的声音不是梦,小穷悲伤地想,不是梦,那么清晰,绝对不是梦。经过一天的爬动太阳又下山了。城市里看不到太阳的高楼中点亮无数灯火,不包括小穷那一户。小穷坐在黑暗的阳台上和兔子并排看着窗户。蚊子从窗纱的破洞里飞进来。嗡嗡嗡的声音让季亘不住地挥手,好像她身边真有蚊子环绕一样。
小穷问玩具,“兔子,那个假人,今天早上告诉我的,都是假的。实际上他们杀了我的朋友,那么……她保管的东西也被抢走了吗?”
朦胧的光亮中兔子回答了。“咕。”
像是肚子饿时从腹中传来的声音。小穷抱起了兔子钻进被窝里。今天要睡个好觉。朋友临死前的嘱咐是,全看你了。
我有那么可靠吗。小穷自问难答。以前的生活就像草莓丛一样诱人。
“她不会叛变了吧?”孙函卿用了个不恰当的词。大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