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若是做梦的话,也太真实了些,若不是做梦,他怎么会变成一只弱不经风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仓鼠呢?
而且,殷墨商很清晰地记得青年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却终于知道他的名字叫阿离。
殷墨商在床上愣了半响,直到管家在门外敲门才回过神来,草草洗漱一番,在下人的服侍下将朝服穿戴整齐,对自己的贴身侍卫吩咐道:“去查一下望月楼的班主,切莫让任何人知道。”不管是不是梦,他总要查探一番才能放心。
殷墨商吩咐完,便坐上马车前去上朝,在宫里辅导完殷文遥功课,已是临近中午,急急忙忙地赶回王府,来不及用饭就将贴身侍卫查到的资料看了一遍,终于确定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一时间心中有些激动,想着该如何与阿离初遇,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好主意。
于是,殷墨商在书房踱步了几个来回,奏折一本都没看,头脑一热就钻进了密室,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油灯,将挂在密室墙壁上的画像挨个瞧了一遍。
只见那四面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画像,那画中的青年体态修长,容貌迤逦,柔软的长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或蓝色长袍,或浅绿色长衫,或一身白色铠甲,或一身粗布衣衫,表情与姿势各不相同,却独独少了一双眼睛,只是依旧能够看出容颜的俊美。
而如此多的画像,画中之人皆是同一人,而看其手法,作画之人也是同一人。
画中之人是沈莫离,而作画之人无疑是殷墨商了。
殷墨商看完过后,提起笔将画中人的眼睛补全,一时间废寝忘食,不知疲倦,等收笔之后,所有的画像都被画龙点睛,那一双丹凤眼波光流转,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间勾魂摄魄,将那绝世美人衬托得栩栩如生,仿佛一不注意就要从画卷上走下来。
而另一边的沈莫离,早上一起来就往枕头边上看去,意外的是连仓鼠的一根毛都没见到,皱了一下眉头,连忙起身在房间内四处搜索,一边喊着‘小宝’一边往哥哥角落摸索,却什么也没找到,懊恼道:“难道小宝越狱了?不可能吧!它昨晚上明明那么乖,早知道就不把它放出来了。”
沈莫离心里郁闷了一下,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不再去想它,宠物又不是老公,他才没什么舍不得的,跑了就跑了,只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小东西。
吃了早饭,看了一上午班子里的众人排戏,下午就出楼去四处转悠,打听一下摄政王的消息,看能不能找到接近他的机会。
戏班子里的人本来想趁着午休的功夫去看一下小仓鼠,却得到一个跑掉了的消息,连忙把楼里掘地三尺找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仓鼠的踪影。
到了晚上,已经在密室里流连忘返了一个下午的殷墨商,意犹未尽地走出密室,看了看天色,早已漆黑一片,本来还想用了晚饭趁着空闲的功夫将奏折看一遍,转念一想,又改变了注意,于是,用了晚饭就回到房间早早歇下。
刚一闭上眼睛,殷墨商就若有所觉地立马睁开眼睛,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居然又变成了一只仓鼠,而且不知被什么重物压住,只有一个极小的空间供他活动。
说是变成了一只仓鼠也不尽然,更确切的是他的灵魂进了这只仓鼠的身体里,这是他现在才想通的一个事实。
殷墨商凭感觉得知自己正被压在一个菜篮子里,而周围全是一堆菜叶子,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但为了尽快见到阿离,他用小爪子费尽心思刨了半天,才终于刨开周围的一堆障碍物,气喘吁吁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又摔了个四仰八叉。
殷墨商忍着身上轻微的疼痛感,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是一个厨房后,看准了出口就连忙小跑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好几拨人群,将四处跑了一遍,才确定了这是望月楼内部,并没有被带到外面去,总算松了一口气。
殷墨商躲在大厅的角落里,看着周围台下坐满了人,台上正有几人绘声绘色地唱着戏,其中几人颇为眼熟,正是阿离手底下的人。
瞧了几眼台上,并不见阿离的踪迹,殷墨商看准了机会,一路往楼上冲去,期间摔了好几个跟头,才总算爬完楼梯。
殷墨商在楼上逛了几圈也没找到沈莫离的房间,正打算下楼去别处找找,刚一停顿,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捏住,提了起来。
第35章
沈莫离看着手里这只脏兮兮的小仓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宝,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回来了?这是在找什么呢?”
沈莫离眼神极好,在对面包厢就不经意间看到仓鼠从楼下一路爬到楼上,躲躲闪闪地把几个房间都逛了一遍,看那灵活的身姿,小巧的背影,他坏心眼儿地在小仓鼠刚到包厢门口就伸出一只手将它捉了起来。
奈何殷墨商现在对这个仓鼠的身体不太熟悉,轻而易举就被捉到了,刚开始以为遇到了坏人,差点被吓出一身大惊失色地尖叫起来,等发现是沈莫离,才立马安静下来,见对方一开口就是问自己失踪一事,虽然逃跑的真凶并非自己,自己只是背了黑锅,对方也听不懂自己的话,却还是忍不住解释道:“唧唧唧......”
阿离,本王并未逃走,虽然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一只仓鼠,但你放心,本王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