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很久。久到龙王突然开始着急起来一趟趟的上天入地,阿平很久很久留在龙王那里不曾回来。
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脸色大概很不好看——绿的可能有些沉暗了,枣核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出去打听也只打听些关于阿平的消息。
但是没人告诉他。
谁会搭理一个枣核啊,就像——谁会搭理一个莫名其妙的忧郁的粽子啊。
第11章
枣核后来有一天问我,“你为什么总看着那个男人啊?”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是为了那个男人被包出来的。”这个回答很公允,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样最不带感情`色彩——我害怕感情`色彩,好像一说就会带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哦。”
枣核不说话的上下蹦了会儿,就又问:“那你为什么总看着他啊?”
“因为我是为了他被包出来的。”我有些不耐烦。
枣核围着我转了一圈,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就变得有了逻辑:“可是并没有人逼迫着你这样做啊!那个包你的人也没让你盯着他看啊。”
我看看枣核,又看了看窗外,突然发觉无言以对。
没有人让我盯着阿平看。
没有人——可是从阿平看我的第一眼起,我就想一直看着他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枣核继续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笑呵呵的:“我觉得大概就是第一眼就想这么干吧!”
他说:“你看,就像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围着你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吧!”
他说的这么坦然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枣核说:“我觉得你喜欢他。”
枣核说:“我觉得我也喜欢你。”
顿了顿,枣核又说:“不过你喜欢我吗?一个粽子,可以喜欢一个人和一个枣核吗?可以一起喜欢吗?我不太了解粽子是什么样子的。”
——可以吗?可以吗?
他把我问的有些发懵。
可是喜欢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太懂。我觉得阿涉的眼泪在我的身体里发烫。烫的我馅疼。
我也不太想去想,就像我害怕“感情`色彩”这种东西一样,好像想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那些不得了的事情又一定是超乎我接受范围的。归根结底,我是个很胆小的粽子。
可枣核不是。
枣核是个很勇敢地枣核。
我佩服他又害怕他。枣核和“喜欢”和“感情`色彩”一样,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第12章
枣核说他要追求我,要唱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要鼓瑟吹笙。我觉得十分好笑,我问他你又没有嘴巴怎么鼓瑟又如何吹笙。枣核就说,我可以唱歌嘛。
然后他真的就唱了起来,唱还不算,还要坐在我的脑袋上唱,我动了动身子想把他晃下去,但他坐得十分稳当,我就只好任他这样坐着了。
枣核在我的头顶上边转边唱十分欢快,唱得却不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他唱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不知还要拖得长长的。一遍遍回环往复,合着他清越透亮的嗓音像是山间透过了层层瘴气青碧色的日光。
唱得我的陷在糯米里面的馅突然空空的、剧烈的跳动起来,有点疼,冻得灼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应该是首很荒凉的歌,枣核唱得不荒凉,甚至唱得草长莺飞的,可我就是觉得荒凉,听得也很是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