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识,哪怕是修为极低的仙修,尸身也会在死后有灵气残留,就算放置时间过长,或被有心人吸走灵气,丹田也绝不会枯萎至损伤。
这样的死状,倒像极了被魔修当做炉鼎,结果使用过度,灵气耗尽而死的模样。
乐正白知道,沈道长特意求自己相助,想听到的判断绝不是什么因充当炉鼎而死,也不是什么双修时走火入魔。
他走到其中一具盖着白布的尸身前,放出一缕神识探测,片刻便抬起头,问道,“这人是何时死的?”
沈御岚在洛门主交代线索时,早已用纸笔记下,此时翻了翻手中的一小叠还散着墨香的纸,回答道,“昨日傍晚,是这几人里死得最晚的一个。宗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真有新的线索残留在尸体上,他却从未发现?
乐正白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是只有魔修才能发现的痕迹。”
原著中,这痕迹应当是被尚未与六壬宗起冲突的花无欺发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御岚:你在设计让我坠魔。
乐正白:我在教你做个凡人。
第32章炼器
这种时候就轮到系统出马了。
用那只大部分时间和背景融为一体的乌鸦的话来说,像它这类系统,是不屑于给宿主开挂的,但是如果宿主有能力之内的事情需要系统帮助,比如先前的飞来飞去带个路,比如节省时间分析一下功法书,就可以作为助手帮宿主完成一下。
验尸的活儿也是交给系统做了一半。
如乐正白所言,这几具尸体乍看之下和做了炉鼎而致死的状况别无二致,然而,若是有修为足够的魔修仔细查看,便会发现这具尸体的异常。
乐正白只觉这尸体的丹田之内似乎存在一股微弱的气息,却因做魔修没有多久,身为穿越者没有原主的那些经验和判断力,一时难以分辨,系统便落在他的手背,迅速分析并告知结果。
“炼器。”
沈御岚未听清这短暂的低语,“什么?”
乐正白心中了然,“的确是被当做了炉鼎,却不是为采补,而是作炼器用了。”
说着,他若有所思,补充道,“而且是一极阴邪的器物,一旦炼成,必生灵涂炭。上一次炼就此种邪器,引得仙魔两界天翻地覆的,还是被关在塔下的那位魔尊。”
闻言,沈御岚心中大惊,能让堂堂六壬宗宗主都回避名讳,称为‘那位魔尊’的,普天之下,上下千年,只有一人。
那位魔尊,百年前一统魔宗,率领大批魔修进攻十二仙门,以仙人血染遍千山,令人闻风丧胆,多年后仍能叫小儿止啼,人称奉天魔尊。
如今,他已被封在镇灵塔下,是死是活未可知。
而这魔尊的手中便有一法宝‘霜绝’,当年便是凭借着它,将十分的战力发挥出了百分,大杀四方。
据传闻,这‘霜绝’与寻常法器不同,是先有的器灵,后有的名字,法器出世前,也是以人为炉鼎,耗了九九八十一人的丹田炼就而成。
如果说,寻常修士的法器,是在被赋予名字之后生出器灵,算是被其主人亲手创造出的助力,完全听命于主人,随主而生,随主而死。那么如‘霜绝’这般的法器,便如同山野间的妖异,赋予其名字是为了驯化器灵,以强硬的力量命其听从于主人,若是主人力量不足,便容易遭到反噬,被器灵所控制,主人身死之后,器灵也会长存,等着下一个更强大的人驯服自己,或是下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如‘霜绝’这般以邪法炼就的妖器,会随着屠杀的生灵数量而变得越来越强,总有反噬其主的一天,所以即便‘霜绝’杀伤力极强,数百年来也只出了这一个。
沈御岚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凌定县,竟会有人重蹈魔尊覆辙,想要炼出第二件妖器,仔细思索,前几世时从始至终,倒没见过这样的妖器出世,应当是炼器之人最终失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下,只要找到这个将人当做炉鼎的炼器之人,便能解决事件了。顺利的话,还能避免众多无辜修士的死亡。
想要找到这个炼器之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守株待兔,这对重生者和熟知剧情的穿越者来说,都不是难事,沈御岚干脆将一切都说成是卜算结果,乐正白也懒得拆穿。
凌定县的人只认圣天门,于是两人在洛门主的带领下,与县城中一个大宅院的管家见了面。
住在这个宅院的,是某个方姓员外家的私生子,名为方泽,今年已有十八岁。方泽的父亲虽是员外,方泽却并不受宠,自小就被安排了管家,丢在凌定县独居,只在每年春节时坐着马车出城,去很远的地方给父亲拜年,好在虽然没多少父子情分,方员外却从未在钱财上吝啬。
十岁那年,方泽迷上了修仙。可凡人中具备修仙资质的,千百人里才能出一个,很明显,方泽不是幸运的那个,风尘仆仆而去,却只得败兴而归。
不久后,本以为与仙道无缘的方泽,却被洛修偃看中,拜入圣天门。
从此,方泽的命运便开始一路转好,方员外听说这个便宜儿子拜入了仙门,觉得脸上贴金,满足了那点虚荣心,方泽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觉得他不再会争夺方家家产,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偶尔路过凌定县还会来他府上逗留两天。而方泽一高兴,觉得这都是修道带来的福气,便大手笔的为圣天门投香火钱,成了圣天门背后的财神,方泽在仙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