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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大会上的众人都发现,凌霄不见了。
他原本便是个引人注目的人,如今修为这般高,又一夕之间从女子变成了男子,便更吸引众人的眼光。
他一消失,修真界上层的众人便几乎都察觉到了。
“那一日凌霄道友还在此与各位相谈甚欢,怎么过了一夜,人便不见了呢?”无为宗长老云焕率先提出了疑问。“历届仙道大会,哪里有与会嘉宾中途离场的道理呢?”
翟亭深对凌霄和秦将离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早有猜测,故而听到此话便装聋作哑,不趟这浑水。而凌以筠则替凌霄打圆场道:“师弟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故而暂时离开了。”
云焕不依不饶:“能有什么事,大得过仙道大会?贵宗门的凌霄道友也太分不清轻重缓急了些。”
凌以筠只得还以温和的笑容。
云焕如今对待他的态度也不同往昔。五年前的仙道大会上,云焕尚对他好言相待,笑脸相迎的,但如今却几乎变了个模样。
因着当时凌正卿暴毙,凌飞雪登上尊主之位,清玄宗在三大宗门之中的地位可谓急转直下。而凌以筠又生性是个君子,不好争抢,因此这五年来,清玄宗一直不瘟不火的。
而这五年时间,无为宗则在迅速地发展壮大,收揽了不少天赋上佳的弟子。而云焕作为无为宗宗主之子,在宗门内的地位也逐渐攀升,如今已经是无为宗板上钉钉的接班人了。
结果就在这时,清玄宗的凌霄忽然出关,成个了合体期的大能。清玄宗出了这么个年轻的顶级修士,顿时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惊。
这让云焕辛苦经营的无为宗地位,顿时被撼动了。
这五年“三大宗门之首”的名头早让他飘飘然了起来,此时被这么个清玄宗威胁到了地位,是他断不允许的。
故而,他总想抓住个机会,寻些清玄宗、尤其是凌霄身上的毛病。
不过,如今清玄宗在此能说得上话的只凌以筠一人。他不仅鲜少同人争执,此时还有些理亏,便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等着面前这人找完茬。
可一边的翟亭深却看不过去了。
翟亭深皱眉:“要训凌霄,就找凌霄去,你同他发阴阳怪气什么?”
云焕不依不饶:“凌霄失仪,难道他没有责任?”
翟亭深问道:“凌以筠是宗主吗?”
云焕道:“不是。”
翟亭深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怼道:“既不是宗主,也不是凌霄的家长,他负什么责任?”
站在翟亭深身后的一个师妹,算是翟亭深父亲唯一的弟子。这小姑娘从小和翟亭深一起长大,看惯了他的臭脸,第一次看到翟亭深这般出头维护一个人,颇有些惊奇。
见着自己师兄恨不得跟人打起来,她便也站出来,出声道:“问剑门作为东道主,已然不计较凌霄道友失仪与否了。云道友毕竟来者是客,若仍纠缠不休,是不是逾越了?”
云焕哑口无言,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开了。
那师妹抬头,便意味深长地冲翟亭深眨了眨眼。
翟亭深皱眉:“怎么?”
师妹没出声,用口型告诉他:“眼光不错。”
翟亭深:“……。”
那边,凌以筠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细微的互动,只松了口气,庆幸此事总算揭了过去。
他转过身来,对翟亭深的师妹感谢道:“多谢顾道友出言相助,替在下结尾。”
翟亭深这个名为顾绮的师妹差点笑出声,抬眼瞥了那被直接忽略过去了的翟亭深一眼。
顾绮笑眯眯地怼凌以筠说:“凌道友不必谢我。我不过代表问剑门说句公道话,你若要谢,便谢我师兄吧。”
凌以筠一愣:“……嗯?”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可是见惯了翟亭深平时牙尖嘴利讥讽人的模样,此番也全当他是习惯性的怼人,常规操作了。
不等顾绮接着说话,他听翟亭深骤然训斥顾绮道:“哪儿那么多话?没事了就退下。”
顾绮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一点都不怕他,同凌以筠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凌以筠侧目,便见翟亭深气得不轻。
表情虽没什么异样,但那耳根都气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