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含糊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跨进门槛反手将门关上。寇落苼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在走到拐角时轻轻一跃,翻身上了屋顶,在黑夜中踩着瓦片,一路悄无声息地返回傅云书的屋顶,揭开一片瓦片,小县令的身影再度跃然眼前。
傅云书解开衣带,将外衫剥下,随手甩在屏风上,又开始解中衣的系带,一边解,一边朝着浴桶走去。寇落苼晓得傅云书是个爱干净的,出门前特意叮嘱了刘管家,在回来时傅云书房内必须有热水,刘管家看上去缩头缩脑胆小怕事的样子,这事儿倒办的不错。寇落苼虽是土匪,且是头子,但也不愿这样沾傅云书的便宜,哑然一笑,仰面躺在屋顶上。
不一会儿,底下便传来隐约水声。寇落苼闭目养神,漆黑一片的眼前却显出傅云书的轮廓,半身浸在水里,只露出白皙的脖颈与胸膛,面颊上的水珠缓缓滚落,拂过锁骨与腰腹,直落入清澈的水中。
只不过是遐想,寇落苼已觉心跳如鼓难以抑制,喉结滚动,吞下一口唾沫,他深吸一口气,眼珠子转动,暗道自己本就是个土匪,何苦装成正人君子压抑自己?想看便看了,谁都不会少一块r_ou_,这样假正经,实在虚伪得很。这么一想,道德的枷锁顿时解开,寇落苼一个翻身,趴在那处空缺上,心安理得地看起来。
他挑得实在是个好位置,正对着房中那只大浴桶,目光下移时,傅云书恰好解开了最后的裤腰带,抬脚跨进浴桶。画面与寇落苼想象得一样,却又更加绮丽,更加旖旎,如东风过处,百花盛开,一片风光独好。
小县令缓缓在浴桶里坐下,温水没过小腹、腰际、胸膛、脖颈,直至将他半张脸也淹没,水面上冒出一个个泡泡。
好景总是不长。
寇落苼遗憾地叹了口气。
傅云书坐在水里吐着泡泡,希望自己羞窘与尴尬连同这泡泡一起破灭消失。他几乎不敢回想方才的事,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却如魔音绕耳,反反复复回响着“落苼,我绝不会辜负你!”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心里一定笑死了。傅云书这么想着,面上绯红愈加,连温水也不能缓解分毫,于是又有些埋怨地想,他说什么不好,非要扯这些!握手成拳,恨恨地一砸水面,道:“寇落苼!”
趴在屋顶正偷看得起劲儿的寇落苼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身子一歪,险些跌下去。慌忙扒拉住屋檐,稳住身形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小县令这是在想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片刻,又后知后觉地笑起来。
傅云书无心泡澡,匆匆浸了一会儿,就起身跨出浴桶,拿了块浴巾擦干,然后披上睡衣,朝自己的床榻走了两步,忽然若有所感,抬起头朝屋顶望去。
空空荡荡的房梁与完好无损的黑瓦,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傅云书随意扫了一眼,见无异常,也不多想,拂灭床旁灯火,钻进了床帐之中。
第19章 移尸(十)
悦来客栈的门大半夜被人敲响,敲门声三长三短,正是群鹰寨的暗号。小二“哧溜”起身,窜到门口开了道门缝,往外一瞅,是个清俊斯文、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立即把门打开,将人请进来,问:“寨主,您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寇落苼慢悠悠地说:“急倒也没有特别急,只是这事儿适合在晚上办。”随即递给小二若有深意的一眼。
小二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忽然往后弹出三尺远,双手紧紧地抱着胳膊,惶恐地看着寇落苼,“寨……寨……寨主,您英俊潇洒雄姿勃发,想找什么样的美人不简单?小的貌若无盐,也不会什么稀奇的花样,实在配不上您!这样吧,小的立即为您跑腿去婠婠楼,去将那头牌姑娘翠莺儿请来,您一定欢喜!”
寇落苼僵在原地,边听边磨牙,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大步上前甩了小二一巴掌,道:“你他妈一颗猪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老子来找你是出去干活,不是泻火!赶紧带上铲子,跟我一块去乱葬岗!”
小二被这一巴掌甩得眼冒金星,但好歹是悟出了自己贞c,ao得保,喜不自胜,捂着脸赔笑道:“是是是,是小的太笨,没能明白寨主的意思,我这就去拿上铲子跟着寨主一块去乱葬岗……等下?!”小二终于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寇落苼,结结巴巴地说:“寨……寨……寨主,咱们这深更半夜的,去……去乱葬岗干啥呀?”
寇落苼道:“挖尸。”
老大之命,不得不从,即便小二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扛着两把锄头哆哆嗦嗦地跟着寇落苼上路了。
九合县彻夜有衙役巡视,最近刚出了件命案,停尸房、乱葬岗那块地方又恰巧是个事发地,巡视必定更加严格,寇落苼算准了时间,待他们到达时恰好有一组衙役巡视过,乱葬岗无人,可以行事,但下一组衙役很快又过来,因此要分秒必争。
寇落苼一言不发地在前头大步走,小二扛着锄头气喘吁吁地在后头追,一想到等会儿要在乱葬岗那倒霉地儿挖坟,浑身汗毛倒立,有茬没茬地找话跟寇落苼聊天,试图缓解心中的紧张,“寨主,您是不是发冷啊?要不小的脱件衣服给您披着……您放心,绝对是干净的,我一个半月前刚洗过!”
寇落苼嘴角一抽,冷冷地道:“我暖得很,你衣服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对啊,”小二道:“您刚摸我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