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牛啊,”方名感叹着,他来过北京好几次,但每次都像是第一次来一样,就像现在在许际凡住的小区住了一个多月,他除了知道小区里面大致有什么之外,对外面还是一无所知。
“我就是看不下书的时候就会出来转转,”易韬有点自嘲地笑笑。
方名看一眼易韬没接话,想着他肯定是因为‘朋友’才看不下去书,因为‘朋友’才会对周围的环境多加熟悉。
“你呢,你来北京是因为什么?”
方名眼皮跳了跳,故作镇定得笑着,“我乱七八糟的就过来了,”
易韬疑惑地看着方名,“那你现在和谁住一起,住酒店吗?”
“不是,和朋友,”
“哦,”易韬看方名一眼,没有继续问,带着他出了小区,直奔电玩城的方向。
方名看着易韬没再继续追问,心里松口气,他抬手抓抓头发,是朋友吧,他也不知道和许际凡现在是什么关系,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许际凡对他是什么感觉,他也没胆子问,想到这方名厚重地叹了口气,真是怂啊。
“你先去里面转转,我去换游戏币,”易韬转头对着左看右看的方名喊。
大厅放着劲爆的音乐,方名都怀疑他们走错了地方,这大中午的都这么疯狂,方名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看着店里面好多还穿着颜色不一的校服,看脸和个子能分辨出大概都是初中,高中生,方名想着自己高中有一段时间在学校住宿,晚上放了自习后,就一股脑儿的往附近学校旁边的电玩城钻,但也没这么嚣张地大白天就在这里面晃,自己果然是老了,方名这样想着,就看到易韬提着一小袋游戏币走过来了。
“站在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易韬从柜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方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刚准备从侧面出去想要在背后吓他,就看到他眼睛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看美女啊,”方名调侃地往旁边瞄,跳舞机上正有两个美女在pk,“你压哪边?”方名看着左边的美女速度很快,但步伐有点乱,右边的美女应该刚入门,看着好几次都没跟上,但是脚和手的动作却是协调的,分值也比左边的高一些。
“你说什么?!”易韬看着方名的嘴唇动了动,但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他感觉店里有四个喇叭,有三个都放门口震慑了。
“我说,你压哪边?!”方名趴到易韬耳边喊,示意他看跳舞机上的两个女孩。
易韬一时没搞懂,想拉着他往里面去,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就朝着他喊,“右!”
“我压左,一次20个游戏币,”方名嘴角勾着,他赢定了,没到三分钟,右边的女孩就乱了,应该是体力跟不上了,手和脚的动作明显变慢,心里一着急就全乱了。
方名勾着嘴角把手伸到易韬面前,笑地一脸得瑟。
易韬摇摇头,拉着他往里面走,“你什么毛病啊,人女的还以为你是流氓呢,盯着不放,”
到里面音乐就小点了,虽然还是嚷嚷的,但不用吸一口气趴着耳朵喊了。
“我只是看手和脚,你想的有点多,”方名拿过易韬手里的袋子,数着他刚刚赢的游戏币。
看着手里的游戏币方名就想起了青春期的时候那一段默不作声的叛逆期,高中的时候他都是晚上去电玩城,晚上是社会青年人的专场,所以玩的比较开。
去的次数多的人在里面都会有玩的好的,那个时候就流行‘擂台赛’和‘压哪边’,他当时还不知道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是干什么,直到有一天他也被一群人围着的时候他就全明白了,擂台赛说着好听其实就是在某一个机器玩得很溜,找一个人和他pk,找的人能把‘擂台’玩赢就会得双倍游戏币,输也是输双倍。压哪边就是自个琢磨哪边能赢压哪边,游戏币赢是双倍,输不算作双倍。
要玩的人都会去找刘哥,刘哥是他们学校附近电玩城的负责人,听说是走关系得了负责人的名头,在电玩城和所有人能打成一片,就是这样不甘寂寞的人找了这样的玩法,刘哥不单单在学校附近玩,在周边他都玩。
方名当时玩拳皇格斗特别牛,牛到什么地步呢,把高中两年的生活费连带着高三的一半都有了,如果不是因为高一有一次考试没有进到前十,他可能还会把大学的整个学费和生活费一块赚了,方名能有这么多,其实也是因为刘哥分给他的比较多,人不在乎那点钱。
后来‘这点钱’方名没花,一直存着,存到最后,他把钱打给了他老爸在一个鸟语花香的早餐期间反复念叨着一个登报的少女因家庭情况付不起学费等望好心人士捐款等一系列内容,他鬼使神差地就记住了,打了登报记者的电话要了卡号,‘啪’一下就给人全打过去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也没想过真假,就觉得想上学上不了这件事落到自己身上肯定很痛苦,可能是受他父母的影响,因为他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家子人都是教师,所以他感觉上学就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所以他觉得他做了一件特别牛,特别了不起的事,为此还沾沾自喜了一阵子。
这件事他谁也没说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都淡忘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心情,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少年。
“你想先玩哪个?”易韬喊了方名没反应,索性直接拉着他走。
方名回过神没说话,让易韬拉着他到了模拟赛车的区域,旁边几个高中生架在摩托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