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腐肉都剜去,池芫额角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来,沈昭慕更是不必说,脸色青白。
池芫看着都后背屁股跟着痛起来。
她看着鲜血淋漓的皮肤,手微微颤着,将刀片扔进装了腐肉的痰盂中。
手上都是血,她往铜盆中清洗了几下,再换了干净的帕子,擦去沈昭慕伤处汨汨而冒出的血水。
然后将金创药倒上去,密密麻麻地一瓶倒了三分之一下去,确保覆盖了所有伤处,才将塞子塞上,放怀中保管好。
然后用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腹前给他打了个结,用剪刀剪去多余的纱布部分。
收手时,手不慎碰到了脐下某处,她顿时僵住。
颜色……还挺粉嫩。
她咳嗽一声,忙别过眼:卧槽池芫你是qín_shòu吗,对着个病号你都能!
沈昭慕浑身痛得不行,他额角的汗都滴到了颈边,然后感受到自己男性的……私密部位被这个无耻的宫婢碰了。
他不禁咬牙,阴郁地将眸子睁得大一些,咬牙切齿,“贱女人!待孤好了……”
但他忽然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便放不出这种“杀了你”的狠话。他意识到,自己如今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了,他是阶下囚,一个落魄到卑贱的宫婢都能欺负到他头上的废太子。
他生生咽下这股屈辱,闭上眼,掩盖住眼中所有杀意。
池芫抽了抽嘴角,很想骂人,少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但她没有说话,只默默将对方脏兮兮的裤子褪下,在对方紧绷着身子时才解释着,“奴婢伺候殿下换身干净的衣服,您这衣裳太脏了。”
她娇滴滴的声音落在沈昭慕耳中,却像是反讽。他轰得脸色窘迫地黑了又红,红了更黑,闭着眼像是一具尸体一样,任由池芫摆布。
得,池芫听到了磨牙声,觉得自己大概又瞎说了大实话,被黑化的废太子记恨上了。
这一笔笔的,估计够她乱葬岗几日游了吧:)
伺候太子爷勉强马虎擦了一下手、脸和身子,池芫给他换上干净的寝衣,然后盖了一条她原本打算留给自己的毯子,就处理了下痰盂和脏兮兮的衣裳。
她拿了个木盆放院子里,让小太监给她提水,然后放了皂角木盆里,倒了水浸泡着。
然后将沈昭慕的床上褥子什么的全部换上自己的,在对方怀疑和嫌弃的眼神中,她忍着翻白目的心情解释,“奴婢的褥子、被子还算干净的,殿下的褥子和被子有血渍,奴婢替您洗干净晒干了再换回来。”
沈昭慕嘴角动了动,觉得这个贱婢估计又要耍花样了,但在自己的却脏兮兮的被褥和贱婢的但比自己的干净的被褥中,只犹豫了一小下,便选择了后者。
池芫铺好了床,额角就又冒汗了,她累得不行,但还是伸手去搀扶着沈昭慕起身,服侍他在柔软的床榻上躺下。
还给他找小太监,凭借自己的厚颜无耻弄了点冰块,放屋内,免得他热。
沈昭慕侧躺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池芫像个陀螺似的忙来忙去,眼里满是戒备和怀疑,只要池芫动一下,他便跟着眼睛转一下。
池芫太忙了,她看着乱糟糟的生活环境,不禁想揍原身,沈昭慕都病成这样子了,屋内的花也枯萎了,一股怪味……
这叫过惯了精致生活的池芫很是受不了。
于是,她撸起袖子,戴上一个简易的自制口罩,怕扫帚扫地扬起的灰尘会感染到沈昭慕的伤口,便拿了一件她穿旧了的外衫,用剪子一分为二,折叠下,做成简单的抹布。
打湿后,开始抹桌子、抹地。
然后又出去,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她可以一天出入一次寒园,她便去寒园外边最近的小花园,采了一捧墙边生长的金银花回来。
主要是她不确定其他饲养的花能不能采摘,只能从这些自由生长的野花下手了。
再说了,金银花很香,且还能入药,是个好东西。
她将花瓶洗干净了倒点水进去,然后把一大捧金银花分成两三束,插进花瓶中,一瓶摆在厅中,一瓶摆放在沈昭慕床头前的柜子上和衣柜上。
沈昭慕蹙了下眉心,看着这不起眼的花,有些嫌弃,但他太累太疼了,不想说话。
然后闻到这还算凑合的香气,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更困了,眼皮子上下闭闭又合合,最后还是撑不住,睡着了。
池芫将沈昭慕睡觉的寝室打扫整理干净后,一回头便见对方手放在脸颊下,蹙着眉心睡着的样子。
他眼下青黑很重,池芫记得,自打进了这寒园,这家伙便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就算睡着了,夜半也会惊醒。
有一回,原身在耳房睡着,被他的梦魇惊醒。
听见他断断续续地带着恐慌和悲痛地唤着“母后”、“不要死”、“父皇不要”之类的话。
他知道自己随时随地面临着危险,就连唯一伺候的宫婢都是他大哥的仇人,而母后的横死,身份的骤变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如今,那提防着她的神经,也扛不住舒适的环境和伤口的折磨,而不得不睡过去。
池芫轻轻带上了门,不敢惊扰了本就睡不熟的人,而后到院子中,开始苦逼地洗刷刷。
她只洗了沈昭慕的衣物,至于被褥,她看了眼自己搓红了的手,想着这原身虽然出身平凡,但从小就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外貌行骗装柔弱,倒是很少受罪,这手更是没怎么做过粗活。
进宫后又因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