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不要……奴婢给您煮一碗姜汤?”
池芫一路上打喷嚏,等到了寝房,她脚上的袜子已经完全湿透了并且还脏兮兮的,她从走廊上捡回自己的绣鞋,回到耳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鞋袜,又出来。
敲了敲沈昭慕的门。
沈昭慕刚换上寝衣,还没完全束好带子,松松垮垮的寝衣使得胸膛大半还露着,他打开门似是才意识到这点,忙咳了声,双手将衣服往中间一拢。
“恩,快些,孤乏了。”
池芫听着这厮一点都不感动并且还催促的嘴脸,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看吧,让你好心,让你多事。
明明她想拿的言情剧本,为什么最后成了职场剧?
这为奴为婢的宫女生涯何时到头喔。
姜汤的技术含量并不高,池芫就用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弄好了,给沈昭慕端了一碗,看着他喝下,躺好了才替他关好窗户,然后满意地端着碗离开。
沈昭慕没有闭上眼睛,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池芫忙碌的背影,微微出神。
他有些弄不懂这个女人了,他发现。
池芫回到自己的房内,喝了一碗还热腾腾的姜汤,然后将被子捂得紧紧的躺下来,感觉身上都是暖烘烘的——废话,夏天能不暖么。
她躺了会就困意袭来,然后香甜甜地睡着了。
次日早晨,池芫是被咳嗽声吵醒的。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佩服这具身体的抵抗力强大来,昨晚淋了雨打着喷嚏的仿佛不是她本人似的。
但主屋内一阵阵咳嗽声却叫她听得有些揪心,不是吧,她还没倒下呢,这废太子别是感冒了?
由不得她多想,忙穿戴好,简单地洗漱了下,头发也没梳好,随意地绑了个现代的丸子头,便推门进了主屋。
果然,沈昭慕躺在床上,手抵着唇一声一声地咳嗽着。
他微闭着眼睛,呼吸深沉,走进一瞧,脸红得吓人。
池芫伸出手背探了探他额头,这一探不得了,“怎么这么烫!”
她被烫得立马收了手回来,揪着眉头看着似是很不舒服地在被子里扭动着,伸手要推开被子的沈昭慕。
“殿下,殿下,你醒醒,别掀被子,你感……染了风寒了,好好捂着。”
她轻轻摇了摇沈昭慕,对方却迷迷糊糊地叫唤着“热”和“难受”,嗓音沙哑得厉害。
池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要是在现代,捂捂被子喝点感冒灵睡一觉就行,可问题是沈昭慕是个金贵的古人,在古代,伤风感冒可是会死人的。
尤其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必须叫御医来。
她想。
可问题是,她怎么去请御医来?
“殿下,殿下,你乖乖躺好,我去给你请御医……”池芫用两只手压着两边被子,不叫沈昭慕掀动,她声音温和带着哄小孩的口吻,轻轻地对沈昭慕道。
不知是不是听得见,沈昭慕果然温顺了不少,没有再乱动了。
池芫立马走出去,“小德子,太医,去请太医来!”
她本来要冲出门,但她忽然转过身看了眼身后,不,不行。
万一有人要杀沈昭慕怎么办?
虽然沈昭晨为了暗令暂时不会动沈昭慕,可昨日宫宴上,她确定了老皇帝是想要沈昭慕的性命的……不然也不会在他的华服上动手脚。
不,她忽然想到什么,忙对小德子说,“不,你别去,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死不了。”
她脸色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呵呵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这个动作,叫原本有些懵逼的小全子和小德子都恍然明白过来。
不知道废太子是突然染了什么疾病,想必原本池芫慌了神才说要请太医,但等她转过念想到昨晚被沈昭慕罚跪——那么大的雨,瞧池芫这苍白的脸色,也可以想象,她现如今对废太子有多大怨气了。
小德子不禁迟疑地望了眼主屋的方向,“可是……可殿下若是有个好歹,奴才们不好交代啊……”
不好交代?
这才好交代吧!
不管是对老皇帝还是对沈昭晨。
池芫心中冷笑,面上愈发小人得志似的讥讽道,“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忽然脸色苍白说身上冷,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虚弱是虚弱了点,死肯定死不了。甭管了,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她状似极其敷衍地说着,然后甩手将门给关上了。
背靠着门,池芫呼吸都不敢大声,她闭了闭眼,心跳得极快,然后稳住自己的心绪,无事人一般悠闲又有些一瘸一拐地往里走。
待主屋的门一合上,她面色便塌了下来。
她也是糊涂了,那华服既然是老皇帝用来暗算沈昭慕的,那么如果她去叫太医,太医一探脉象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如果老皇帝将太医叫过去一盘问,知道沈昭慕并没有失血过多虚弱下来,只怕是要又起一计害他。
不可以。
而就算老皇帝不问,殊不知这宫里想要沈昭慕死的人不少,沈昭晨万一想在沈昭慕的药里动手脚呢?
前有狼后有虎,都不行。
能怎么办?当然是熬过去,她不信有她在,沈昭慕还能因为淋一场雨就给挂了。
她脑海飞速转动着,想着现代古代治愈风寒的各种急救方子,然后便着手准备。
物理降温先,不然把人脑子给烧糊涂了就不好了。
池芫想着,便打了一盆井水起来,将巾子浸泡了下,然后拧干,放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