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上。
江月惜一身男装,牵着一身粉色罗裙的池芫,不亦乐乎地穿梭在商铺小摊之间,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奇,充分发挥了女人逛街的能动性。
到最后,宫女抱着大包小包有些想哭地提醒了两位主子,“娘娘,公主,天色不早了……”
江月惜难得出来一趟,先前沈昭晨答应带她出宫玩,最后却是出了宫门就临时有事被老皇帝给召唤回去了。
现在不一样啊,她可以随心所欲地逛和买,重点是有人陪着一起,还都是女孩子,又不会拘束什么身份礼仪。
池芫也表现出一个失忆的忧郁少女在出门散心后总算展露笑颜的状态。
这让江月惜瞧见了更加满意自己提议出来玩的想法。
“诶,小芫你看,这兔子好可爱,像你呢,我给你买一只?”
江月惜拉着池芫穿过人群,来到卖小兔子的商贩面前,指着笼子里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摇了摇池芫的手,兴奋地说着。
池芫被强行拉着蹲下看兔子,左看右看,也不觉得她哪里像兔子……
要真说像什么动物,那也应该是狐狸吧。
但人设不能崩?
她腼腆地点了点头,嘴角弯弯,声音轻柔地道谢,“谢谢嫂嫂。”
小姑娘粉嫩嫩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软软地喊着“嫂嫂”的模样,叫江月惜心花怒放,忍不住捏了捏池芫水嫩嫩的脸蛋。
“老板,这兔子我要了!”
然后大方给钱,买,小姑子这么可爱,要什么都给她买!
于是,池芫抱着一只兔子,跟在购物狂女主身后,被她带着这里买一买那里瞧一瞧的,到最后她脚都有些麻了,对方才意犹未尽地拉着她找了个卖豆花的小铺子坐下。
“哟,这位爷,姑娘,要吃点啥?”老板娘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大婶,瞧见她们坐下,忙过来招呼。
江月惜伸头望了眼锅里香喷喷白花花的豆花,嘴馋得不行,“老板娘,要两碗豆花——一碗咸的一碗……妹妹,你要甜的还是咸的?”
池芫抱着兔子,脆脆地答,“甜的。”
呜,妹妹这么萌,果然是吃甜的。
江月惜爽朗地放了碎银子桌上,“一碗甜的一碗咸的。”
老板娘见到银子笑得合不拢嘴,接过,爽快地应着,“得嘞,马上给二位客官端上来!”
话落下,她微不可闻地瞧了眼池芫,后者忧郁地发着呆,面色白白的,看着气色不大好,只抱着兔子,安静乖巧地坐着。
老板娘见状,微微抬了下手,去盛豆花了。
池芫眸光微闪,就在刚刚,她瞧见老板娘手腕上方有个黑色的刺青。
这个刺青,她在小德子手上,见过一模一样的。
她微微勾了下唇角,低头状似在望着小兔子,手轻轻抚摸兔子毛茸茸的毛发,敛去眼底一抹精光。
暗令之下,居然还有潜藏在皇城之中,大街小巷看似不起眼的探子。
看来沈昭慕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了。
显然,这探子估计是认识她和江月惜……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同“上头”通风报信了。
“嫂嫂,我从前是不是也和什么人一起吃过类似的东西呀?”
池芫眼角余光撇了眼端上豆花后就看似回灶台前忙碌的瘦高女人,她拿起勺子搅拌着碗里的豆花,声音不高不低,软糯糯地疑惑着开口。
正大快朵颐地吃着豆花的江月惜一听这话,差点呛住,心想,坏了,该不会是想起在寒园被迫伺候废太子那些事儿了吧。
沈昭晨说了,如果小芫不记得了,就让她这么一辈子忘记好了。免得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徒增烦恼。
“昭阳啊……”想着,她也不唤池芫先前的昵称了,反正认祖归宗的公主也是该改回原本的名字,她拍了拍池芫的手背,温柔宽和地说,“太医不是说了吗,你就是病了一场,有些事不太记得了。嫂嫂经常带你出来吃东西的,所以肯定是想起来这茬了?”
女主实在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池芫内心替她感到惋惜地想着,这么蹩脚的对话,也亏女主硬着头皮圆了。
但她现在就是个受了刺激,失忆了的苦情少女,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最亲近的就是皇嫂了。
所以对方说什么,她就觉得是什么。
乖巧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吧……嫂嫂,我是不是永远都会这样……想不起来从前的事了?”
小姑娘抱着兔子,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看起来孤独落寞得令人心疼。
江月惜一下什么食欲都没了,安抚地摸了摸池芫的鬓角,轻声细语地开解着,“昭阳,不用想起来的,有些事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你只需知道,我和你皇兄是你最亲的人,我们会保护你……”
被女主这像是哄孩子的口吻和慈母般的眼神肉麻得不行,池芫强忍住掉鸡皮疙瘩的冲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懂事乖巧却还是没能完全释然的笑容来。
“嗯,我明白。谢谢嫂嫂。”
“乖,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江边看烟火?”
江月惜又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充满慈爱地询问池芫的意见。
池芫舀了勺豆花放嘴里,咽下后,乖乖点头,一副没有主见的小跟班既视感。
“可这么晚了……皇兄他要是知道了……”
江月惜才要表扬她听嫂嫂话,就听见小姑娘犹犹豫豫地看着自己,低声说道。
“哼,他政务繁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