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望着面前冒着白气的茶,忽然严肃起来,面容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沈夫人,如果,本宫是说如果,如果太傅并非你所见那般温润无争,良善之辈,你会如何?”
哟呵,女主怎么了,对着她居然一开口就敢说这个?
池芫眉梢一拧,心里激动得不行,对于女主要从小青梅真爱粉转男二黑粉这件事,没人会比她更乐见其成了。
用系统此时的心情来描述,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还想凑一jio的主:)
面前柔弱的女子对于自己忽然的问题似是很为难,又或者说,从未想过她仰慕的沈太傅会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公主,臣妇无法回答你。因为在臣妇眼里心里,夫君他都是风光霁月,温润良善的人,如何有如果不是之说呢?”
池芫一双杏眼似有星辰流光,齐聚在里间般,令人移不开眼,此时她柔弱辩解的语调都叫长宁觉着自己果然说话太直白了叭。
咬咬唇,长宁苦恼地将两条英气漂亮的眉给拧成了毛毛虫,半晌,她叹一声,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
“这样吧,沈夫人对沈太傅了解多少?”长宁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就差用眼神给面前单纯可怜的女子洗脑了。
这沈昭慕也是,既然身世不凡,又起了这等野心,要行如此凶险之事,又为何要娶一个单纯良善又柔弱不禁风吹的娇滴滴小妻子?
这不是祸害无辜弱女子吗!
此时长宁公主心里一排弹幕滑过去的话,十句都是骂男二渣,心疼女配惨的。
被系统皮了下剧透了一声的池芫:“……”
忽然就刷到了女主的好感?还顺带拐了女主对男二的好感?
好嗨哦,感觉人生一下达到了顶峰,躺赢既视感。
长宁有心委婉,却难料对面娇弱的女子捧着茶盏,抿着唇,面若纯洁的小白花,饱受风吹而泛着几分柔弱无助来。
她眨了眨长睫,声音含了一丝哽咽,“臣妇……自是,自是比不得与夫君青梅竹马的公主来得了解他,但……但臣妇很早以前,便知道太傅了……”
被丫鬟催着赶来的沈昭慕,刚行至门外,才点了宫女哑穴的他,便听见池芫含着几分苦涩几分甜蜜地诉说着——
“少时,臣妇曾有幸在外祖家后院,见到好学披着薄薄的外衫,一人躲在假山后写字的太傅。那时,他才得入前太傅门下,并没有如今的风光……
也没有如今的温润爱笑,他沉默地躲在人后温习功课,也曾被外祖家一个不成器的表哥欺负……可他总是一声不吭,也未曾向人抱怨。我那时便知这个少年日后会有一番作为,忍不住怜惜他孤清一人受人白眼排挤……生平第一次,背后说人不好,同外祖父说那表哥吓唬我……说来也惭愧,因为我的缘故,那个庶出的表哥便被外祖给送到了老家……”
她静静地说着,说起幼时做过的“亏心事”之时,声音都带了几分难为情,却并无后悔之意。
“你太单纯了!他少时便是如此隐忍,你怎知,他不是蛰伏阴谋?”长宁听着是挺难过,因为这也是当初她对沈昭慕的看法,她也曾这么怜惜这个人,所以才会遭到今天的报应。
她看着池芫,更加心里替她惋惜,这么好的姑娘,却被那样的人骗。
“本宫也曾以为他身世悲惨,施以援手,可后来……发现他并非是我以为的那样。”
“公主,臣妇只是柔弱无用的后宅妇人,并不懂朝堂后宫以及民间之事,臣妇只知道,夫君他是臣妇的天,是臣妇的一切。不管世人如何说道,外人如何评判,臣妇既已嫁了他,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再说了,当初我帮他,便没想过后果和回报,想必公主也一样。所以,这些不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么?和他是不是表现出来的温润良善又有何干系?”
“那你知道吗!他利用你,他利用你之事,报复我母后,害我皇祖母卧床不起,母后被父皇打入冷宫!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本宫也不想和你说他的不是——”
长宁一下子憋得狠了,见到亲和的池芫。忍不住就将佛经下毒一事吐露了出来,神情激动,说着说着,还站了起来。
眼眸红红地望着池芫。
池芫手里的帕子一松,似是难以置信般,她微微张着嘴,“你,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
“我有证据!千真万确,他连我的母后祖母都可以害,连我都可以利用,你和他认识多久?何尝,何尝不会利用你,迫害你的父母亲人?”
长宁愈发觉着池芫和自己命运相似遭遇相同,不禁语带几分哽咽,劝说池芫早日认清沈昭慕面目。
池芫似是不能承受这份震惊,她捂着心口,咬着唇,喉头腥甜,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唔——”
“沈夫人!”
“芫芫!”
伴随池芫一口鲜血吐出,长宁和沈昭慕的惊呼声一起响起,前者惊慌失措地去扶倒下的池芫,后者破门而入,一张脸神色万千变化,拂开长宁的手,抬眸,眼神第一次对着这个少时照亮过他灰暗人生的女子,流露出阴冷狠厉来。
那一分阴冷,叫长宁面无血色,急急往后退,扶着桌子,一脸的怅然若失。
她不想的,她也不知为什么,对着池芫这张脸这双眼,她会那么想要倾诉,想要她认清现实……
可她错了么?
她好像搞砸了,池芫方才吐血了,还晕倒了,会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