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军例行检查,无关人等都出去!”
李长胜身边的小将凶神恶煞的,扫了一圈大堂内的男人们,没发现熟悉的面孔后,才拔出佩剑,气势如虹地道。
池芫摇着扇子,临危不惧的,面上挂着浅笑,眼底却露着讽刺。
不过是瞧着大堂内没有不能惹的人物罢了,这副官威摆的,当她没见过将军和将军身边的将士?
想当初,沈大将军多威风凛凛?却不会像这个李长胜一般,欺负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
“哟,官爷,既是例行公事,查就查了,可别吓着我这儿的客人啊,小女子可还要做生意的。”
她眉眼撩起一抹风情媚笑,窈窕娉婷地走过去,用扇子指着周边几个吓得魂都快没了的姑娘,“愣着做什么,还不先请诸位爷出去?
诸位爷,今儿实在是对不住了,今晚的茶水点心就当小女子赔不是请诸位吃的,等这些个官爷查完了——改明儿大家伙再来,一定好酒好菜漂亮姑娘伺候着!”
“是,妈妈。”
姑娘们普遍胆子都小,最怕官府这些人,得了池芫的话,立马赔着笑脸送不情不愿但被池芫落落大方又八面玲珑的话给安抚住的客人们离开。
李长胜原先目光是扫了一圈大堂内的姑娘们的,但越看脸色越不满意,直到池芫谈笑风生地将客人们和姑娘们都安抚了下来。
都没有人生气闹事?
李长胜是有意为之的,他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因为李昌元的事,他在朝堂上颜面扫地,被不和的那些个文臣挤兑,这股怒气只是冲着不争气的弟弟撒怎么行?
“楼上有什么人?”
他往前一步,扫了眼二楼,“让你这的姑娘都下楼来接受检查。”
池芫气笑了,忍着脾气,“将军说是例行检查,小女子斗胆请问,是哪个‘例’哪个‘行’?”
李长胜上下左右扫了眼面前这个老气横秋的艳俗女人,最后只盯着那双和浑身打扮都不符合的漂亮眼睛上。
冷淡地回着,“最近有敌国细作混进京城,青楼烟花之地,最是细作好躲藏之处。怎么,本将军不能查你们含香院?”
通敌叛国是死罪,窝藏细作这么大一顶帽子要是扣下来,池芫和整个含香院,背后就算有皇亲贵胄撑腰,也不敢趟这样的浑水。
“将军可别吓唬小女子,您要查,就查好了。只是,这楼上也有——不太方便打扰的贵客,您若是真要查,就派人上去好了。”
言下之意,别找她,她不做这个恶人。
李长胜笑,不达眼底,“牙尖嘴利,就不怕——我将你给抓了?”
池芫扇子一顿,故作无辜,“将军是官,小女子是民,您想抓,民女能如何?”
“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厉害。”李长胜对她没了耐心,直接挥手,让官兵上去。
不多时,大堂内就闹哄哄的聚集了一群含香院的姑娘们。
包括被这么大动静弄得不得不带着丫鬟下来的青娘。
池芫见她傻愣愣地站在人群中,那些官兵几乎是在她出现后目光就移不开了,不禁给青娘使了个眼色。
青娘先还没看懂池芫的眼色,但她有些胆怯这阵势,便朝池芫小步走过去,躲在她身后。
“将脸遮了。”
不说头牌要保持神秘性,美颜盛世的脸要藏好,不能曝光太多,就冲马上男主就要出现了,女主再多露几次脸,到时候要倒霉的人就越多。
为了减少这种麻烦,还是提醒她少露脸的好。
青娘有些意外,一般遇到这样的麻烦,她还以为妈妈会将她们这些漂亮的花魁推出去安抚官爷……
然后自己躲清闲。
没想到的是,妈妈一人顶着压力,安抚了客人不说,还保护了姑娘们。
提醒她戴面纱这点,叫青娘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感动来。
“呵,蒲柳之姿,自以为是。”
在姑娘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紫衣姑娘,李长胜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
再瞧见青娘唯唯诺诺的动作,就皱起眉头,冷嘲一句。
“在将军这样的大人物眼里,自然蒲柳之姿的占大多数,将军既然嫌含香院的姑娘们姿色平平,不如就先放了她们如何?毕竟,都是卖身契在我这的,倒不会混进来您所说的敌国细作。”
青娘被李长胜的话羞辱到,低头脸上一片红,池芫见她这个没出息的软和模样就来气,直接对李长胜如此说着。
她的女儿,还轮不到这么个炮灰路人来羞辱。
青娘哪里不好看?这是怀疑她含香院的招牌水准!
绝不能容忍。
“等等,比她漂亮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天生笑唇,看起来有些狡猾奸诈,又很有生气的——花魁是哪位?”
李长胜却忽然开口,岔开了池芫的话题。
池芫:“???”
我们青楼还有这号人物?比头牌都漂亮,还爱笑,狡猾奸诈?
等等!
池芫猛地打了个哆嗦,这死黑脸该不会是找她?!
听着这形容词越听越像是了。
为什么找她?
她人站他面前半天也没见认出来,当然,她这副打扮加刻意整得尖细的声音,沈昭慕估计都认不出来。
更别说就一面之缘的了。
哦!莫非是为了早晨他骑马差点撞了她,她一时激动怼了句就走的事来寻仇的?
池芫转过身去,背对着李长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思忖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