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池芫就高调出门了。
直奔,对面的秦楼小倌。
被李长胜派去负责跟踪池芫的两个侍卫,亲眼见着池芫不太高兴地进去,随后进去了几个时辰都不出来。
他们犹豫了下,相视一望,随后其中一个跑去小倌内,上了楼,在门外,就听到里头几个男人矫揉造作的声音,期间女子的几声引人遐想混合其中……
他不禁身子一抖,又是气又是尴尬。
随后觉得有些膈应,就走了。
呸,这么个放荡的女人,白瞎了那一张脸了。
池芫将屏风撤了,看了眼门外,无声勾着唇角,走到屏风隔着的桌前。
帷幔后,两个涂着脂粉的小倌儿,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裳就赤着脚走到桌前,一左一右地挨着池芫坐下。
其中一个粉面小倌,手刚要搭池芫肩上,就被池芫的扇子抵着手制止了动作。
“欸——别碰我。”池芫娇笑着,当真是人比花还要娇上几分,自顾自地倒了茶,眉眼风情万种,眼底却一片清澈明亮。
“戏演完了,你们想干嘛干嘛,等我走了再出去就是。”
她抿了口茶,润了润刚刚被迫叫、床而有些干哑的喉咙,语调含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像极了情场渣女。
李长胜既然对她有兴趣,却没有立马出手,可见是嫌弃她的出身的,那她索性,坐实了自己浪荡肮脏的人设,让他知难而退好了。
所以才有了刚刚这么一出故意给人误会的戏。
这两个,有银子拿,又不用面对粗鄙丑陋的老女人,就负责叫唤两声,自然是合不拢嘴。
只是,许久不见,这含香院的妈妈,怎么保养得这般别致了。
瞧着两人都不免心猿意马,就是对方不给银子了,要来一场真枪实干的,他们也是心愿的。
池芫对着两个浑身散发着骚气的小倌实在是没眼看。
尤其是看到青衣小倌坐在凳子上红着脸不自在地扭来扭去,就差写个“我那什么了”的模样。
她眉一撇,唇角抽了抽,忙起身,用扇子指着他。
“给我安分点!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俩货也不是第一次陪她了。
哦,口误,是原身。
说来也是奇葩,原身自己当了老鸨后,为了立威和站稳脚跟,时不时就来对面和这两个小倌喝茶吃点心。
只是,真的就只是连被子都不盖,纯无聊找他们陪的那种纯洁关系。
偶尔三缺一打打简单的叶子牌。
或许,原身真的太寂寞了,偌大的青楼又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她也不敢表露自己,生怕被拿捏住了弱点把柄,被人背叛。
所以就包了这两个口风比较严的小倌。
自打她穿过来后,却是第一次上门来找这俩了。
还是焕然一新的面貌。
“不过妈妈也真是无情呢,我们二人对你是痴心一片的,可妈妈呢,想起来就看一眼,想不起来就将我们抛脑后去了~”
粉面小倌不禁幸灾乐祸地看了眼红着脸委屈的青衣小倌,娇滴滴地撅着嘴,向池芫卖惨卖萌。
池芫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只觉得俩小伙子比自己这个女人还娇滴滴的,实在是受不住,干巴巴地抽了抽脸皮子,笑了下。
“要日日来还得了,我岂不是那么点私房钱都到你们兜里了?”
这两人事没做什么,但价钱倒不便宜,毕竟是秦楼长得最标志的俩了。
“阿竹……可以不收池姑娘钱的。”秦楼也有头牌,分别以“梅、兰、竹、菊”四公子为称。
青衣小倌就是“竹公子”,和他的称号一点都不搭,一点都经不住池芫一个眼神呼吸的撩拨。
粉衣的则是四公子中嘴巴最甜很识趣的“兰公子”。
剩下两个,池芫不太看得上,那个梅公子天天趾高气扬的,太麻烦,她是来找乐子的又不是来找虐的。
至于菊公子……
单纯是听到他名字,就没点他名字的yù_wàng。
“妈妈这么保守,外头都道您是处处留情,可只有咱们知道啊,妈妈是手都不肯给我们摸一下的。”
兰公子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和衣裳同色系的帕子,戏精似的擦了擦干巴巴的眼角,怨妇般口吻地控诉着。
池芫无语黑线。
原身是哪里看出兰公子幽默风趣嘴巴甜的,这不就是一个戏精么?
“就是,从前还准我们搭搭肩膀的,现在好了,挨着坐都嫌了!”
竹公子委屈地跺跺脚。
池芫:……
她吸了口气,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
“不一样,如今啊,妈妈我可是有心上人了。”
池芫走过去,目不斜视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嗯,花了银子的茶水,就是味道好。
目光看向窗外某个方向,眼神都柔和似裹了一层蜜糖,唇角翘起。
说道。
心上人?
“啪嗒——”
竹公子手边的茶杯掉地上,他掩面,是真的哭了。
兰公子则是摇头啧啧称奇,青楼老鸨铁树开花了……
这滋味,真是酸爽了。
没理会俩戏精的表演,池芫将茶点吃完后,忍不住对兰公子道,“你们这茶不错,给我一包呗。”
“是给你,还是给——小情郎啊?”
兰公子很会察言观色,池芫从前也喜欢这茶,但从没说要打包带回去,因为她每次来都有的喝。
忽然开口要,结合前面的话,合理怀疑是带给她口中的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