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没有答应,她为难地看着池芫,但最终,当她看到官府的人冲进来后,不由分说地带走了池芫时,她咬着唇。
“池芫!”
她冲被官府的人押着带走的池芫喊了一声,直呼其名。
池芫微微一顿,但没能停下脚步,回过头,面色淡淡地看向青娘。
青娘咬了咬唇,“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闻言,池芫微微愣了下,随后嘴角翘了下,“替我看好含香院和大家。”
说完,她从容不迫地跟着这些官差往外走。
大概是李长胜打过招呼,这些官差并没有为难她,她就跟着他们朝衙门走。
此时刚日落,池芫看了眼自己身上厚实的衣裳,心想,还好她提前身上穿了厚的内搭和外衣,要不然,晚上如果在牢房里过的话,少不了要受冻了。
“走,进去!”
大力和小桃紧随其后跟到了衙门内。
知府板着脸,手中惊堂木一起一落,“罪人池氏,你含香院的妓子服用禁药五石散过度而昏迷,本官接到匿名信举报,你作何解释!”
衙门怎么会大晚上审人?
池芫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欺负她没当过官不懂啊?
池芫不想跪,她身后的衙役见状,直接将她按着跪下。
“大胆,本官问你话呢!你什么态度!为何不回话?”
池芫默默吐槽,这么暴躁易怒是怎么当上知府的?
她不知道的是,李长胜要的便是官府吓唬吓唬池芫,所以——
知府十分尽职尽责地表现了自己吓唬人的本事。
“民女没什么好答的,听不懂大人说的,五石散这个东西,民女可买不起,更不会买来给院里的姑娘们服用。”
她说着,不卑不亢中又带了几分疑惑。
“大人说我院里的姑娘中了五石散才昏迷,是已经给她们请过大夫确定了么?”
她抬起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里头是静静涓流,细细流淌着碎芒。
知府被她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都被她知晓了一般,有些狼狈和恼怒地别过眼。
惊堂木再次拍下,重重响了一声,“放肆!你含香院已经昏迷了两个妓子,和五石散的症状一般无二……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招不招!”
招?
池芫白眼翻上天去,她招什么?
招巴豆还是招méng_hàn_yào?
招如花还是阿黄?
“大人明察秋毫,我那两个姑娘不过是误食了巴豆,腹泻不止,又被人暗算吃了méng_hàn_yào,才会神志不清地昏迷,这当中一定是有人要诬陷民女——
根本就没有五石散,含香院的姑娘都是我的闺女,我这个当妈妈的怎么可能害她们?”
她说得是情真意切,叫门口不多的围观群众听了都有些动容。
是啊,老鸨虽然不是多好的人,但也没必要冒着风险给自己青楼的姑娘买禁药害她们吧?
“五石散可是禁药,池老板除非傻了才会给自己的姑娘吃这个!”
“可不是么?五石散我听说啊,可难买到了,还死贵死贵的,她买去害人不如买点老鼠药划算哦!”
“官府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好像是盯上含香院了……”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
“切,青楼里的人,不都男盗女娼么?做什么缺德事都不足为奇了?”
人群中,觉得池芫不至于买五石散害人害己的声音还是在多数的,尽管也有小部分幸灾乐祸和因为她的身份本能地跳出来踩她的。
“肃静!肃静!”
知府听着闹哄哄的门口议论声,眉头都皱了起来,选择在傍晚审池芫,就是因为这个时候人最少,不会引起没必要的骚动,施施压走走过场,将人吓唬到了,再交给李将军,就完事了。
但现在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了,百姓们就算来得少,但一向都不是好糊弄的主,谁会辩,谁就能赢得围观百姓的赞同和支持。
这是一件令官府都头疼的事。
而池芫本人?
表现得也太不像是一个青楼老鸨该有的镇定和灵敏了。
起初,知府还有些纳闷,随后却是理解了李长胜为什么要兜这么一个圈子,故意设局,看着池芫往下跳,再冷眼旁观地让池芫被官府的人带走,带过来审讯了。
这是对方熬鹰的那套法子。
等这只爪子利的鹰彻底被他驯服了,就成了。
所以现在,就是要用非常手段打击池芫。
想着,官府又拍着惊堂木,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点点头,然后高声冲门口的衙役道。“带证人上来!”
证人?
池芫眯了眯眼角,回头,顺着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两个被强行抬到了衙门的姑娘,以及,一位提着医药箱的大夫。
怎么,还真料定了她两个姑娘中的五石散不成?
居然打算在公堂上直接诊脉给结果?
池芫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的。
果不其然,当老大夫一本正经地指着两个还没睡醒过来的姑娘,面色沉沉地道,“你——你们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违用了禁药,还给这无辜的姑娘使用?”
听着老大夫像是心痛自己的女儿被“下毒”了一样地说着这话,池芫没有形象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您老眼昏花么?”
她笑靥如花,冲老大夫如此不敬地开口刺了句。
老大夫当即就气得面红耳赤,指着池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