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皇后召池芫去坤宁宫用晚膳g。
池芫一听,就头皮发麻了。
听听,像不像要找你问话算账的家长?
坤宁宫。
“娘娘,殿下来了。”
孟皇后将面前的托盘合上,“一会公主走的时候,给她一并送去。”
她身后的大宫女闻言,福身,“是。”
“送什么?母后,又有什么好东西要送儿臣呀?”池芫一进门,就听到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走过来,伸手就要将托盘上的红布拿开。
却被孟皇后不轻不重地拍掉了手。
“你的规矩呢?”
她肃着一张冷艳的脸,沉声道。
池芫有些怵她,忙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说完,觑着皇后的神色好看了些,便又恢复了原貌,笑嘻嘻地挽着孟皇后的手臂,“哎呀母后,这里又没有外人,儿臣就是好奇嘛,母后要送儿臣什么好东西?”
“你猜?”孟皇后拿她这招有些无奈,面色稍霁,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模样,面上的严肃也褪去了些,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池芫心道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但面上还是作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儿臣猜——衣服首饰?还是胭脂水粉?”
一听她这话,孟皇后又好笑又好气地摇摇头。
“胸无点墨。”
十分亲妈地点评了一句。
池芫:“……”是事业妈粉没错了。
她噎了下,漂亮的小脸儿一焉,“那儿臣不要了。”
“不要也得要,一会让翠羽给你送去,你这些日子,就给本宫安心在摘星殿修身养性,别出来了。”
孟皇后一锤定音,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盏,仪态优美地饮了一口茶。
池芫忙苦哈哈地求饶,“别啊,母后您是不是听到什么儿臣的谣言了?儿臣发誓,最近可乖了,非但没有闯祸,我还做了一件好事呢!”
她情急之下都自称“我”了,好在是在坤宁宫,孟皇后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么多,只是放下茶盏,淡淡地睨她一眼。
语气四平八稳的带着不信任,“哦,是么?可本宫却听说,你将质子与玉琼丢入湖中,害得他们一人如今高烧不退卧病在床,一人觉着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闹绝食,若非玉琼的母妃来求见,本宫还不知你这般厉害。”
她话是这么说,但池芫却听不出责备之意,想来,在孟皇后心里,那些个公主皇子的,都如草芥,若非是在意自己女儿会惹祸上身,根本不会管这些琐碎的闲事。
“什么?沈昭慕高烧不退,卧病在床了?”
池芫挨着皇后坐下,紧张地问着。
这家伙不是给他请了御医过去么,怎么还能折腾病了?真是个沈病秧子。
皇后不禁无语:“合着你只听了前半句。”
池芫忙讪笑,“这……不还是母后教诲过儿臣,不能将人折腾死了嘛,儿臣最听母后的话了,这次玉琼打着儿臣的名号欺负沈昭慕,将人丢湖里差点弄死,还是儿臣出的面呢!至于她池玉琼绝食,死不了的,她从小就喜欢玩绝食这套……”
“玉琼是喜狐假虎威借你之势,但你怎不好好反思下,为何总是能被她借了势,白担了恶名?”
孟皇后抚过袖口繁复的绣金花纹,嘴角一抿。
她这话,叫池芫瞬间鼓了下脸,心虚地低着头,“母后……儿臣从前不懂事,识人不清,这不听您一席话,幡然醒悟,这才看清了池玉琼是什么货色,哼,只是丢湖里,还是便宜她了。”
她趾高气扬地扬着下巴,将嚣张和刁蛮写在了脸上。
见她这样子,孟皇后就摇头叹气,一想到线报上说的那种可能,她看池芫这般不经世事,又只能做出严厉的模样来。
“住嘴,你身为嫡公主,一言一行都不能辱没你的身份,芫芫,你父皇封你为‘玉华公主’,玉华,玉华,你以为这荣华富贵当真这般好享用的?因为你是东楚最尊贵的公主,很多事,旁的公主可以不用承担,可你不行。”
知道说这些,她一时半会也不会明白,孟皇后语重心长地握着她的手,“听母后的劝,从今往后,你乖乖待在宫里,不要出风头,也不要惹事,旁的,不管是什么事,母后都能替你谋算好。”
听孟皇后这般说,池芫不禁心里乱成一团,这话什么意思?嫡公主要承担的事是什么事?
和西赵有关?
池芫一想到原身的下场,登时也不想顾什么人设了,小白兔似的乖巧点头,“儿臣……明白了,都听母后的,母后别吓儿臣……”
她懵懂被吓住的样子,叫皇后无奈,深知这女儿是被自己娇养成这般的,一时有些觉着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反被聪明误。
“你啊,也不知是随了谁。”她和皇帝都是顶顶聪明的人,却生了这么个单纯的女儿。
用过晚膳,池芫便要回去了。
“翠羽姑姑,这些……能不能不带啊。”
走的时候,翠羽也跟着,身后还有两个宫女,端着托盘,池芫一出殿门,就压着声音,撒娇道。
翠羽生得周正大气,是孟皇后的陪嫁,武将之家的婢女有着寻常人家出来所没有的气势。
对着池芫,她恭敬地应着,“殿下,娘娘吩咐了,这些必须带回去,翠竹会督促殿下每日温习。”
温习。
很好,果然是书。
她想也是,古代女子修身养性的东西,除了书不就是刺绣了?
她苦着脸,忽而眸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