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争坐得笔直,比上学的时候,在课堂上表现得都要板正。
不是他愿意这样做坐,而是卡在他脖子上的金属环,一直释放麻痹中枢神经的微弱电流,让他全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别人摆什么姿势,就是什么姿势。
他感觉自己着那个瘦小稚嫩的少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可那个位置,分明闪耀着光芒;自己这边,却是一片黑暗。
光与暗的交界并不清晰,好像是伸一伸手,探一探脖子,就能够触碰到。
岳争下意识就想这么做,他以为他做了,因为他的身体有了变化……
事实上,是有人捏住了他的下巴,来回摆弄两下。
岳争努力睁大眼睛,然而严重受限的身体控制力,让他只能看到身前好像没什么区别的黑西装,连那人的面孔都看不清楚。
“汪教官?”
“c2的状态不稳定。”
“是吗?那……先放一放?”
汪教官还没有回答,敲门声响起。
房间里静了静,岳争的思维也开始恢复正常,可能是被那句“放一放”刺激的。
他下意识接收分析外界的信息,便听身前汪教官说了一声:
“请进。”
声音不大,感觉都出不了卧室,但下一刻,外间的房门就打开了。在凌乱的脚步声过后,有人走进来。那位汪教官招呼了声:
“屠先生。”
又有一个声音在汪教官背后响起,大约是床上的“正主儿”,语调倒很客气:
“屠先生还过来一趟,辛苦了。”
“嗯,我看这位同事状态不太好,把他送回来。”
这件事,显然并不重要,屠先生两句话带过,话锋一转:“倒是这位,要觉醒了?”
另有一人回答:“c2是在去年跨年夜的时候感染的,体液感染,感染时间最长。实验室一直控制的不错,不过既然是c组,可能确实不如a、b组的稳定性高……嗯,觉醒?”
汪教官的声音再度响起:“转三期,还是觉醒?”
他们在说我?
觉醒?
岳争半懂不懂地听着,倒是先前那种心跳过速,全身发烫的感觉慢慢消褪了,眼前也没有了“罗南”的幻影。
接下来,他又经历了一轮乱七八糟的检测和判断,好不容易缓一缓,就听到那位屠先生微扬的语调:
“中止了?”
话音方落,敲门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