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邵丹桂点头,拿起纸笔记录,“是什么样的花木呢?”
刘易斯怔了怔:“记不起来,要不然我打个电话回去问管家?”
邵丹桂噗的一声笑出来,跟杨橄榄玩笑说:“听听人家这气派,真是大少爷!”
但刘易斯仔细一想,要询问那么多年前花园里种着什么花草树木,这样的问题就算是管家也回答不上来吧。
不过,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刘易斯还是问了。
管家果然怔愣了,顿了几秒才说:“对不起啊,少爷仔,我好像忘了。”
“没关系。”
过了几分钟,管家再次打电话回来。
刘易斯问道:“怎么了嘛?”
管家说:“当年游泳池旁种的比较多的花基本上是白色的,有时候是栀子花、有时候是茉莉花,也有晚香玉,当然,还有青草。”
刘易斯怔住了:“你确定么?”
“我也不知道,”管家说,“是大少爷讲的。”
刘易斯忽然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管家又继续说:“大少爷还说,比起花香,刚剪掉的青草,带着的香味更好闻。”
那天晚上,青草地刚剪过,泥土中散发着氤氲的清芬。修斯坐在池边,看着刘易斯光着脚踩在草地上,缓缓地走过来,月光下皮肤很白。刘易斯坐在沙滩椅上,湿润的脚趾上沾了几块白色的花瓣。有时候是栀子花,有时候是茉莉花,也有晚香玉,反正都是白色花,反正都不如刘易斯的肤色。
邵丹桂根据刘易斯的陈述改了配方。
刘易斯拿起了第二稿,嗅了一下,在清冽的如月光如水的冷香消散后,便暗暗浮动起白色花特有的香气,如水流过。
刘易斯忽然想起了当年,他指着一株晚香玉,说:“那是什么?”
而他兄长愣了愣,说:“什么?”
刘易斯问:“那个花?”
修斯仿佛怔住:“什么花?”
第17章
刘易斯闻着白花的香气在空中消散,最后重归了檀木和雪松的幽深意远。
他却有些怅惘,因此不语。
杨橄榄却说:“所以,这是一款花香调的香水,前调是薄荷、广藿香、香柠檬堆出的一点清新冷意,中间变得没那么冷了,有了晚香玉、茉莉和别的白色花的气味,后调是檀木和雪松,呈现出和前调截然不同的深邃,还带了点暖,是吗?”
“嗯,看来你还是懂的呀!”邵丹桂扬起笑容,“你觉得怎么样?”
杨橄榄说:“我觉得和游泳池没什么关系。”
邵丹桂摇头,说:“看,你还是不懂得艺术。”
“硬要说的话,有点消毒水和洗衣粉的气味。”杨橄榄吸了吸鼻子,“那也游泳池了。”
邵丹桂根本不想和杨橄榄讨论下去了,只觉得对牛弹琴,便问刘易斯:“你觉得呢?”
刘易斯说道:“好像没有青草味?”
邵丹桂“啊”了一声,说:“对……说得不错。光听到你说了晚香玉、茉莉和栀子花我就高兴了,觉得这些都是白花,太好办了,倒是忘了青草这回事。”
“白花很好办吗?”刘易斯看着窗外,“你这个庭院没有白花吧?”
“是没有,但这有什么关系?”邵丹桂忽而莞尔,“你该不会以为调香师都是随手从自家庭院里折花,然后像《香水》里那样蒸馏吧?”
“当然不是。”刘易斯连忙否认,只说,“但我看你这儿在山上,交通不便,才几天时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原料呢?”
“其实我是有茉莉精油的。”邵丹桂说,“就是那最贵的精油之一。”
“我也发现了,茉莉精油真的比别的贵得多!然而,茉莉花也不贵呀!”杨橄榄说道,“茉莉精油为什么很贵?”
“因为茉莉不是一年四季都开花的,花期短,而且个头小,采摘很麻烦。比较费人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工艺复杂,而且消耗很大。”邵丹桂介绍说,“一滴茉莉精油就要500朵茉莉才能萃取出来,价格也是可想而知了。更别说有些茉莉本身就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