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这会儿正在喝汤,一听这话差点没把汤喷出来。
红沙漠的时候,他就知道贺永昌这人爱保媒。
在这儿碰上了贺永年,居然也是这副德行。
看来这贺家的人,猎人这行这几年干的不咋地,媒婆这行倒是混得的风生水起。
不过这事儿呢,也不能算错。
林朔嘴角抽了抽,生生地把嘴里这口汤咽了下去,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齐老师。
这位乡村女教师,长相倒是很出挑,都快比得上自家两位夫人了。
这会儿齐老师似是没有想到贺永年会把实话说出来,羞得是满脸通红,一脸嗔怪的神色,眼睛直瞪贺永年。
贺永年哪会管她这个,把桌面上的相片一推,推到了林朔眼前:“林老师你看,这位就是我替齐老师物色的夫婿人选。”
林朔低头一看,点点头:“这人长相气质很不错。”
说完这句话,林朔把相片往齐老师那边一推:“那真是恭喜齐老师了。”
桌上这张相片,是那位瘸腿郎中年轻时候的照片,二十年前照的。
这位瘸腿郎中二十年前,倒确实是个帅小伙儿。
这也是贺永年之前就定下的计策,先给齐老师留下个好印象,之后再慢慢说合。
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郎中二十年前确实帅,但得看跟谁比。
在齐老师眼里,相片上这人,比坐在旁边狮鼻阔口的贺永年,确实是要帅上不少。
可比起对面而坐的林老师,那就要差一点了。
然后只听到贺永年继续说道:“这人名字我就不说了,不重要。”
林朔一听心里有点奇怪,不由问道:“既然是相亲,名字怎么能不重要呢?”
“因为齐老师肯定看不上他。”贺永年说道,“林老师,你是不了解咱这儿的情况,最近一两年,这十里八乡的小伙子都结婚了,这剩下的单身汉,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个人啊,是我硬着头皮找来的。”
林朔点点头,心想我能不知道吗,贺永昌在这儿呢。
不过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林朔问道:“这长相不是不错嘛,人难道不好?”
“这人论年纪吧,说是四十二,其实据我所知已经四十六了。”贺永年把头转向了齐老师,“齐老师,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父亲今年才四十五,他其实比你爹还大一岁。”
齐老师这会儿是完全跟不上状况,愣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永年继续说道:“而且呢,这人还摔瘸了条腿,吃饭的手艺是接骨郎中,自己砸了饭碗,如今穷得饭都吃不起。”
说到这里,贺永年又把头扭向了林朔:“所以基本上呢,齐老师你要是嫁给他,就等于是认了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干爹,晚上还得陪睡那种。”
林朔都被气乐了:“那你还把他介绍给人家?”
“我也是没办法啊。”贺永年一摊手,“齐老师说了,一定要找本地的男人,可这本地男人如今就他一个光棍儿了,剩下的还没长起来呢。”
林朔有点儿奇怪,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齐老师:“齐老师,恕我多嘴问一句,干嘛一定要找本地的?”
“嗐,林老师是有所不知啊。”不等齐老师回答,贺永年把话头接过去了,“最近不是有个基金会嘛,补贴落户在乡村的年轻教师,让这些教师的薪资待遇,跟国内一线大城市教师队伍的待遇持平。
齐老师就是本地人,各方面都符合,可是呢,她之前考到了首都师范大学,户口就迁到学籍所在地了。
如今如果户口要迁回来,就只能跟她爹的户头。
可是她还有一个哥哥,前年在我堂兄的撮合下结了婚,重庆买的房,所以这全家人的户口啊,已经迁重庆去了。
所以她现在如果想把户口从学籍所在地迁回来,只能迁重庆去。
这就不符合补贴条件了,所以她想嫁一个本地郎,落户本地。”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林朔点点头,心想搞了半天,这还是我跟贺永昌联手作得孽。
基金会是我捐的,本地郎是被贺永昌掏空的。
如今千倾地就剩下这瘸腿郎中一根独苗,这不是把齐老师往火坑里推吗?
林朔心里正不是滋味呢,只听贺永年问道:
“齐老师,那这个人你嫁不嫁?”
齐老师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赶紧摇了摇头。
“还好。”贺永年微微笑道,“我备下了第二个人选。”
“哦,那就好。”林朔心里松了口气,嘴上说道。
“这个人啊。”贺永年看了看齐老师,又看了看林朔,压着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齐老师一听这话,再看贺永年的视线转移,脸这就又红了,嘴里说道:“贺先生,你就别取笑我了,到底是谁?”
贺永年说道:“刚才在办公室里,你们俩就见了面。”
齐老师又抬眼看了一下林朔,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贺先生,你再这样说话,这事儿我就不交给你办了。”
“好,我说。”贺永年说道,“就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给你念情书的那小子,今年十七岁又九个月,算是那群半大小子里最大的了,你不用等他太久。
不过他是你学生,你要是嫁了他,就相当于认了个干儿子,晚上还得陪睡那种。”
齐老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