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祭司大人还真没有说错。是我放弃了炼化天神祭殿。”沈云承认道。
钱柳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师兄,为什么呀?”
个中详情,关乎天机。更重要的是,沈云自个儿也还没有完全参悟透,岂好与人分说?即便天道不会杀他灭口,一旦走漏了一丝半点风声,他沈云定会成为众矢之敌。
也不是他信不过钱柳。
这与信任没有半个铜关系。
钱柳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在修真界里,有太多的人不用任何手段,便能知晓她心底的秘密。
而且,他将这等绝密说给钱柳听,根本就是害了她。
是以,沈云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囡囡,天神祭殿是不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当然。”钱柳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一点。且不说别的。单说她自己,只是在祭殿一角的厨房小院子里做了二十几天的杂活,修为突飞猛进,由先天境,一举进入了育灵境三层。师兄说,她现在的修为与那些金丹初期的真人们不相上下。
天神祭殿里,唯一不好的,就是里头的时间流太慢了。才二十几天,外面却过去了差不多六年。
但她转念又一想,自己在外头苦修六年,也未必能有现在的成就。于是,这一点点的遗憾便完全没有了。认为瑕不掩瑜,天神祭殿仍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宝贝——她不知道天神祭殿的品阶,祭司大人从来不提及这方面,没有透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口风来。但她以为,既然天神祭殿也能够被炼化,那么,它应该是件法宝。只是它的品质完全超出了“上品宝器”这般的存在。宝器之上是什么?那是仙宝啊。她对仙宝知之甚少,已经到了她现有认知的边缘,遂以“大宝贝”笼统称之。
沈云闻言,敛了笑,很认真的看着她,又问道:“囡囡,换成你,你会随随便便的把一件大宝贝送给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吗?凭什么?”
说句老实话,钱柳根本就没有考验过这个问题。
一是,她在小院子里与祭司大人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天。后者在她面前只是黑边空心的人形。她始终不知其容颜、神态。但祭司大人的声音简直与记忆里爹爹的声音一模一样。再加上,祭司大人对她甚是亲和,手把手的教她剑法,最后,还将他所有的宝物都送给了她。在她的心里,祭司大人就象是一位慈爱的叔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所有的防备和怀疑都被祭司大人打消了。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祭司大人当成了仅次于爹爹的一位叔伯,是打心底里的亲近他,信任他;
再者,祭司大人有言在先,只要师兄能够通过历练,就能炼化天神祭殿。是以,先入为主,她认为历练,就是师兄为得天天神祭殿付出的代价。
可是,现在听师兄这么一点拔,她发现自己真的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师兄说得对,世上哪里无缘无故送人大宝贝的?凭什么!
祭司大人也是另有所图的罢。
没毛病。
只是……小丫头理解归理解,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她以为祭司大人是不同的。
咬了咬嘴唇,她垂眸嗡声答道:“祭司大人的心愿是什么?师兄知道吗?”
不管祭司大人在师兄身上图谋什么,但是,他对她的好,是勿容置疑的。而且,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来,对她有任何的图谋。所以,她很想知道祭司大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她欠了祭司大人的因果,必须要还的。当然,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要偿还他。
沈云知道她误会了。祭司大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看殿人,天神祭殿一旦被炼化,也仅仅是器灵而已,哪里能从他身上图谋什么。因为涉及天机,并且是他自己也还没有完全参悟透的天机,所以眼下还不能与她多说,遂含糊的答道:“我与祭司大人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唔,你之前收进宝伞里的那些人,与祭司大人颇有渊源。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现在,他手里头正缺人手,先把季勇他们放出来吧。
哪知钱柳却告诉他:“我突破的时候,红罗宝伞也进阶了。现在它的进阶还没有完全结束,要过两三天才能拿出来。”
那就只能等喽。沈云冲小丫头耸耸肩,好不遗憾。
“这样吧,我带你去外头走走。”他神秘一笑,“这里很有意思呢。”
“是吗?”钱柳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了,随他一道起身。
沈云留意到,小丫头真的又长个了,都与他的下巴一般高了。站在那里,看上去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但骨龄却是实打实的十九岁了。出了虚空之后,六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他的骨龄是二十五岁,小丫头十九岁。六年的光阴一如既往的刻进了他们俩的骨子里。
这便是天道的时间之道。任谁也不能违背的。
修士们的修为每提升至更高的一重大境界,面相都会变得更年轻。看上去,他们似乎是长生不老了。实则,全是假相罢了。大家的骨龄和所谓的凡人们是一样的,也是过一天,就有一天的变化。九十岁的金丹真人,与九十岁的凡人们,骨龄都是九十岁,没有人会是例外。
但修士的身形相貌与修为之高低有着密切的关系,也是实打实的存在。
小丫头的修为突破猛进,面相上会更显得更年幼才是。所以,发现小丫头接连突破时,沈云好不担心小丫头的修为进阶太快了,会抵消六年的时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