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彻底稳了心,跟沈云请示:能不能向齐妈透点口风。他怕齐妈胡思乱想瞎操心。
沈云应允了:“应当的。你把我的原话讲给齐妈听,莫让她着急。”
“谢谢云哥儿。”齐伯欢欢喜喜的走了。他说是去准备下午的扩大会议,其实是一出院门,便象是脚底踩着两团火一样,急吼吼的回自己院子里。
果不其然,齐妈已经从丁叔那里得了信,听到他的脚步声,红着眼从堂屋里冲了出来。一看到他,眼泪便扑扑直落。
齐伯暗道“不好”,赶紧压低声音问道:“宝呢?”
“跟他丁叔出去玩了。”齐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云哥儿跟你说了什么没?”
“我就担心你这模样,所以,赶紧的回来了。”齐伯转身着上院门,压低声音说道,“没事了。你不要乱想。”
“真的。”
“回屋里,我跟你学一学云哥儿的原话。”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就是云哥儿让我把原话讲给你听。”
“啊呀,差点儿把我愁死……”
中午的聚餐很热闹。所有在家的长老和营主们都到齐了。看到自家门主大人不但好端端的,而且看上去更加的深不可测了,他们比自己突破了瓶颈还要高兴。
马场场主苏老三提议:“上好酒,好生为门主大人洗尘”。
齐伯板着脸,一口回绝:“不行,吃过饭还要开会,不能喝酒”,顿了顿,又道,“等开了会,晚饭的时候,若是不用连夜赶回去的,我叫我家老婆子整几个菜,陪老哥哥几个喝点。”
“哈哈哈……”包括沈云在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
“我就知道。所以,出来之前都安排好了。”
“今晚定要喝个痛快。”
神机营的李营主他们高兴的应了下来。
很快,饭菜摆上了桌。
沈云看了菜色,四个菜,全是素的,看不到荤腥。已经盛好的饭,是用寻常的糙米蒸制的。而吃饭的人们却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再想到自己刚才铺开气息,查看到的主院情形,他心里更加有数——青木派重回野鸡岭,光景远不如当初分营刚到野鸡岭时。
为什么会这样?
除了凡人界的大环境越来越混乱,应该也有青木派自身的原因。
在牛头坳村有一句老话,叫做“雷公不打呷饭人”。意思就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先把这顿饭吃完再说。沈云素来深以为然。是以,他的脸上什么也没有透出来,往以前一样,拿起筷子,招呼众人吃饭。
见他起了筷,众人端起饭碗,热热闹闹的开吃。
过了一会儿,有人已经吃完了一碗饭,起身去盛第二碗。其他人也慢不了多少。所以,几只大木桶旁很快的排起了队。
而此时,沈云才吃到一半。
他看了看和以前一样大的海碗,心思一转,豁然开朗——原来,大家和他一样,修为越高,饭量也提了上来。并且看这样子,在场之人饭量提升的幅度比他还要大。所以,青木派越来越穷,很大一部分原因竟是吃穷的?
也难怪赵宣拼死拼命也要守着仙山的财路。
一千多张嘴要养活,并且还个个都是大胃王,吃饭的压力不可谓不小哇。
他不动声色的减慢了吃饭的速度——尽管没有哪一条规矩里写着,他放下了碗筷,其余人都得停筷。但是,一直以来,只要有他在,青木派的饭局都是这样子的。以前的时候,他的饭量大,吃得多,是大家迁就他,故意放慢吃饭速度。而现在,轮到他来迁就大家了。
等七个半人高的木饭桶都见了底,沈云才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
这个时候,桌子中间摆着的那四大盆菜全被吃光了,盛菜的大海碗跟被人施了去尘术一般干净。
没有人施去尘术。是碗里的菜被大家分食干净,最后连碗底的菜汤也被拿去泡饭吃掉了。
待放下饭碗,大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呃,饭碗也是一样的干净。
“嘻嘻嘻……”挠头、抓耳朵、搓手……席面上弥漫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
沈云也笑了,指着桌面上的饭碗、菜碗,说道:“饭光、菜光、吃得精光,气死煮饭婆娘。”
“哈哈哈……”众人被他的玩笑之语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齐妈带着厨房里的人进来收碗筷,闻言,笑眯眯的用菱洲土话辩解道:“呷得全是福,呷不得莫忌妒。门主大人,我们高兴得很呢,才不会被气死。”
“齐妈批评得对。是我说错了。以前的老话,在我们青木派不适用。”沈云笑着将自己的碗筷放进齐妈端着的大竹篮里,“以前啊,女人煮好了饭,却不能上桌子吃。只能等男人们吃饭了,再捡剩饭剩菜吃。所以,饭光、菜光,吃得精光,人家当然就要气死了。在我们青木派没这规矩。厨房那边看到大家把碗舔得干干净净,都不用洗碗了,自然是高兴得很哟。”
齐妈又不同意了,故意啐了一口,笑骂道:“门主大人,可不兴这么埋汰人!哪有不洗碗的!”
“还是要洗碗的呀。”沈云故意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众人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晚饭还要吃一大碗。”
“哈哈哈……”人们的笑声冲走了所有的尴尬。
撤走碗筷后,沈云摸着肚子,直言道:“糙米确实很饱肚子。但是,这玩意儿没多大用。我的经验是,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