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哒嘀哒嘀哒……”
朱林法师侧耳细听,脸上不禁现出喜色来——没错了,是水滴的声音!
在黑暗里,如此的清晰,定是水源离得不远了。
他鼓起腮帮子,呼的去吹手里的火折子。
顿时,火折子亮了一些。
可惜的是,这点亮度对于周边的浓雾仍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朱林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这几年,落桑族人的很多小东西进入了菱洲。它们既便宜,又好用。不知不觉中,朱林也习惯了用落桑族人的小东西。
比如说,照明用落桑珠,储物、收纳用落桑袋。
此次出行之前,朱林做足了准备,光是落桑袋就准备了十个。其中,有九个分门别类的装着他的银钱、食物、水、衣物等各种生活必需的物资。最后,又用一个容量超大的落桑袋装着这九个落桑袋。
待口子收拢,比他的个头还要高出一大截,鼓鼓囊囊的巨大袋子,迅速缩小。最终,它变得只有他的一个巴掌大,形状象极了一只烟袋子。
朱林很是满意。当时,他说教为他服务了多年的管家:“老陈,你看,这么多的物资,如果不用落桑袋的话,我至少要雇佣三名苦力。可是,用了落桑袋,我可以把它们轻轻松松的挂在我的裤腰袋上。所以,老陈,你也要与时俱进,习惯使用别人的好东西。”
管家没有与他争辩,只是苦口劝说道:“大人,这东西方便是方便,但是,万一,大人,我是说万一啊,它要是丢了,您手里边可是连买碗水喝的钱也没有了。”说着,他指了指挂在腰间的那只落桑袋,“您在外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要看好了它。”
“你说很对。”朱林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落桑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
管家这才转过身去,拿起先前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大包袱:“大人,我们这里有一句老话,叫做‘财不露白’。小的以为,您最好还是带上这只大包袱,给您腰带上的这只打个掩护。”
“这又是你们祝融人的古老智慧,对不对?”朱林被他说服了,接过来,笑着问道。
管家咧嘴笑了笑:“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智慧,不过是听老人们常常念叨,说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多做一手准备罢了。”
包袱虽大,却不重。朱林接受了管家的好意,出发时,背上了它。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只大包袱会有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是以,一直没有打开包袱看过里头都有些什么。
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前。
将近正午,也快到饭点了。朱林路边有一个草亭,便拉住马,打开随身带的地图来查看。地图上显示,前面不到五十里有一家驿馆。
看来是没法去驿馆吃午饭了。出来这些天,朱林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他决定先去草亭里解决午饭,吃饱喝足了,再继续赶路。这一带都没有人烟,所以,他也不贪多,等到了那家驿馆,便住进去,美美的泡个热水澡,再点一桌好菜,安抚安抚已经吃了好些天干粮的肠胃,最后,早早睡下……
计划很美好。哪知,他才啃了一口干粮,突然一阵狂风过来,草亭外面顿时飞沙走石。
他的座骑只是一匹凡马,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吓得发了狂,咴咴大叫着,接连人立。
朱林见状,赶紧的去安抚。
哪知道,他才跑过去,座骑又是一个人立,竟然挣脱缰绳,嗖的一下,冲进了一边的林子里。
朱林眼疾手快,也只是抓到了挂在马屁股上的那只大包袱。
“回来!”
当时,他也没多想,一手提着大包袱,追了上去。
却不曾想,刚一跑进林子里,迎面扑过来一股象牛奶一般颜色的浓雾。
刹那间,四周一片寂静。
狂风的声音、马儿的惨叫……通通听不见了。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狂跳!
上当了!
这里肯定有古怪!
朱林意识到这一点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伸手去摸腰间的落桑袋——一路上,甚是安稳。所以,他嫌自己的法杖太招人眼,也用一只落桑袋装着,收进了这只大落桑袋里。
哪知,这一摸,竟然摸了个空。
刹那间,朱林惊悚得周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低下头去看。
浓雾里能见度比伸手不见五指还要低啊。
他居然看不见自己的腰带。
他只能反复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摸着。
啊,不幸被管家说中,落桑袋不见了!
是跑丢了?
他立刻转过身,蹲下身子来找寻。
还是浓雾的缘故,他根本看不清脚底的地面,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在地上摸索着。
就这样,他一边在地面上摸寻,一边蹲着往前走。
如此走了几步,朱林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头还提着一只大包袱。
聪明而又富有远见的管家都在大包袱里给准备了什么呢?
陷入困境的朱林对管家充满了感激,连忙将大包袱摆在两个膝头上,打开来。
脑袋都快扎进包袱里了,他从中找出来两样目前用得着的东西:两个又冷又硬的肉饼,一个火折子。
除了这两样,大包袱里还装着两身换洗的衣裳和一些散碎银子、铜板。这些,他暂且用不上。
掏出两个肉饼来,朱林了起来,又转过身,往正前方走去。
他的方位感很强。在这浓雾里,就是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