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伙计抱出来了三刀符纸,还有一盒符笔。
沈云验看了货色。符纸比手里的这枚废符的符纸还要好一些。那盒符笔一共有四枝,枝枝都要甩出他从石桥坊市里买来的符笔好几条街。
“这样的符纸,我要三十刀。这盒符笔都要了。”沈云盘算着,应该能够用一两个月了。
“稍等。”伙计又去了里间。片刻之后,他抱着堆半人高的符纸自里头出来,“请小哥点点数。承惠一共是五块灵石。”
灵石?沈云愣了一下,心道:是跟灵珠差不多的东西吗?
“能不能折算成银钱?”他问道。在石桥坊市里,都可以用真金白银兑换灵珠,想来在这里也能兑换灵石吧。
“这个……”伙计扭头看向掌柜的。
“五千二百两白银。”后者头也没抬,“啪啦啪啦”的拨拉了两下手边的小算盘。
真真的是一分价一分货。这价钱也甩了石桥坊市那边的好几条街。沈云从百宝囊里取出了一叠厚厚的百两面额的通用银票递给伙计,在后者诧异的眼神中,运转真气,右袖往小山堆似的符纸与符笔上一扫。桌上空空如也。它们都被他一并扫入百宝囊里——这是他最近的新发现。体内的真气越雄厚,他一次能同时收进或从百宝囊里取出来的东西便越多。
“呃,欢迎下次再来。”见他走到了门口,伙计终于回神,连忙在背后飞快的补了一句。
沈云笑了笑,扬长而去。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外面的人群里,伙计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柜台前,将那一叠银票交给掌柜的,八卦起来:“掌柜的,这人面生得很,明明是个后天武者。他买那么多的下品符纸和符笔做什么?莫非他一个凡人小子,还能画符不成?”
“小哥不是说了吗?是给都尉大人跑腿的。”掌柜的拿起手里的银票一张一张的查验着。
伙计还是不懂:“他绝对是说谎!”据他所知,不论是哪里的都尉,只要是符修,仙府里自然有的是符纸与符笔给他们用,何需到外头来自掏腰包买下品的符纸与符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臭小子,居然在老子面前红口白牙的撒谎。
掌柜的翻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我们开门做买卖迎四方宾客,小哥也是真金白银的来买东西,没毛病。以后,他若再来,还是按这个价给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下次他再来,问他有没有符卖。有的话,不论什么品阶,都按市面上的收价提高一成,全收。”
“是。”既然掌柜的都发了话,伙计没有再吱声。只是,他心里直嘀咕:一个凡人小子,哪里会有什么符卖哦?
再说沈云。回到家里后,连锦袍也顾不得换,径直到里间,跳上炕,拿几张符纸和一枝符笔细细品鉴起来。
好东西啊!真是越越喜欢。
沈云把玩了一会儿,手痒痒的。换上青布旧棉袍,去绣屏后边净手,深吸一口气,开始裁符纸——用更好品质的符纸和符笔画出来的法符,会不会品质也水涨船高呢?好期待啊!
很快,准备妥当。沈云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提起新符笔,蘸了点自制的朱砂墨。
“咦!”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手感不对。好象是清水一般,以前,朱砂墨的那种粘滞感不复存在。
难道是这批朱砂墨哪里出了差错?沈云拿起小碗看了一下。
碗中的朱砂墨色泽红艳,油汪汪,凝而不结。
没问题啊。
看来是符笔的缘故。
沈云又蘸了些朱砂墨,才开始画符。
孰料,笔尖刚碰到符纸,朱砂墨立刻在符纸上浸出一大团。
“呼——”,符纸上面先是闪过一道淡金色的亮光,然后整个儿变得黯然失色,看上去,与那些寻常的黄符纸没有什么两样。
这是写废了。沈云以前没少碰到这样的情形。
怎么会这样?
沈云想了想,拿出一张以前的符纸,试着画最拿手的坚甲护身符。
唔,书写起来,笔下的阻力明显要轻很多,是以,书写起来要流畅得多。
转眼间,他画出了一道坚甲护身符。还是中品,但是,品质明显比以前画的要好一些。
看来是符纸的问题。
沈云眉尖紧锁——明明是品质更好的符纸,为什么会用不了呢?
定了定神,他又试着在新符纸上画符。
还是那样。笔尖一接触到符纸,朱砂墨便浸染开来。
不过,沈云也看出些名堂来了——确实是新符纸的问题。相比于先前的符纸,它明显更吸墨。
或者说,是他自制的朱砂墨粘力不够。在新的符纸面前,跟清水似的。
如此一来,解决的方法有二:一是,他大幅度的提高书写速度;二是,换粘力更强的朱砂墨。
前一种,需要真气为引。也就是说,体内的真气越是雄厚,书写速度便越快。而真气变得更雄厚哪是一两天苦练就能做到的?
所以,他只能换朱砂墨。
在石桥坊市的时候,他曾买过一份紫金朱砂墨,其品质强过他自己做的许多。
以前,他也曾试着用了一次紫金朱砂墨。结果,它的粘力实在是太强了。只要蘸上一点点,手下的符笔简直重若千钧。画到一半时,那片符纸竟然“哗”的一下,自个儿化出一道明火,在沈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卷起来,烧成了一小撮灰。
是以,那份朱砂墨一直被他收在百宝囊里,没有再动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