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哥,请结账。”沈云已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娃。华衣公子虽然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但是……喂,你是哪根葱?我与这家铺子自由交易,你管得着吗?
象这种不亮明身份,先拿大帽子压人的行径,是江湖上惯用的敲诈手段。他见得多了。
呵呵,小爷也不是吓大的!
真要是仙府衙门里的那些家伙缉拿“私卖法符”,这会儿,人赃俱获,早已跳起来,用大铁链子锁人了。哪里还会坐在那里耍嘴皮子!
倒是阿成垂眸,眼底的阴鸷飞闪而逝。抬起头来,他依旧是笑嘻嘻的。仿佛刚才是沈云看花了眼似的。
“六枚中品雨符,是四百两银子;九枚下品的,是四百五十两银子。两样一共是八百五十两。”他从柜台下拿出一盘五十两一只的银元宝,数了十七只出来,“沈小哥,请点一点,有没有错?”
他这般做派,分明是有意刺激那位华衣公子。沈云轻笑:“没错。”说着,抬起右手收银子
“慢着!”华衣公子涨红了脸,嗖的起身。
沈云没理他,袖子挥过柜台,将上面的银元宝尽数扫入百宝囊里。
“你!”华衣公子箭步冲到沈云面前,怒道,“本公子叫你放下,你聋了吗?”
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慢,一记龙爪手,带着劲风,直击沈云的面门。
这就恼羞成怒了?也不过如此嘛!
沈云一直防备着,当即,脚下不动,微微侧身让过。左手使出一记“顺藤摸瓜”,伸长臂,手势去挡“龙爪手“。实则是右手猛抬,“黑虎掏心”,用尽全力,打向华衣公子的心口。
对方也是有真气护身的武者,且真气明显比自己要浓厚一些,是以,他也没想着能得手。只不过是想以快制快,将对方迫后,他好夺路而逃。
不想,“啪”的一下,竟然一击得中!
如果不是他的左手扣住了华衣公子的右手,后者会被他直接打飞!
纵是如此,华衣公子也是闷哼一声,“噗”的吐出一口血沫子。
还好,沈云是侧着身子,所以,没被他喷一脸。
“沈小哥,手下留情!”就在这时,掌柜的从外头回来了。人未到,声音已先至。
沈云其实有些愣神——明明感觉对方的真气强过自己,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闻言,他回过神来,就势将全身瘫软的华衣公子撂到阿成面前,冷哼:“承认!”说罢,也不管掌柜的如何,施展“穿云步”,夺路而去。
“他……这个……”阿成打了个哆嗦,指着大门,脸上跟走马灯一般,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转眼换了好几色。
“我这小庙是容不下汪师侄这尊大菩萨了!”掌柜的铁青着脸,不容他解释,“你回仙门罢!师兄那里,我自会写信说明一切。”
真是胆肥啊!
一个练气初期的小弟子先是使计将他这个同门师叔调出店里,然后叫来帮手,在他的地盘上,教训他摆明了要招揽的符师(尽管那天用了窥灵符,但他还觉得沈云不象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小子。在修真界,遮掩灵根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只是个筑基士而已,所知有限,难免没有看出沈云的真正底细。也正是如此,他对沈云的兴趣更大了。)
更让人愤怒的是,这家伙还没搞赢!
就这样的心性,以迹分明是废材一根。师兄看重,那是师兄的事。反正他作为同门师叔,是不想在其身上再浪费精力。
“师叔,弟子……”偷鸡不成蚀把米。阿成的眼底闪过一道恼意。
不过,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惹毛了这位平常很好说话的师叔,连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欲行礼请罪。
然而,掌柜的是筑基修士,又久在市井历练,眼尖着呢。他那丝恼意彻底的激怒了掌柜的。
一个尚在微末,又有天赋的符师,代表着多大的利润?修仙,修的就是钱!是以,在仙门,素来有“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其仇不共戴天”之说法。
竖子用一名初级武宗来对付沈小子,分明是因妒生恨,起了杀意。岂是行个礼,请下罪就能应付过去的?
掌柜的用一只手牢牢的托住了他,冷声道:“带上你的人,滚出去!”
说话时,他用了两成灵力。
落在阿成耳里,有如雷霆万钧。
喉头一阵腥甜,阿成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方化去劲道,堪堪稳住身形。
“是,弟子告退。”他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拖起昏迷之中的华衣公子,落荒而逃。
掌柜的鼓起腮帮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总算是按下了心头的怒气——竖子心术坏了,长出了毒牙,那是连废物都不如。如果不是出自汪氏一族,换作是外务弟子,他方才铁定是一巴掌拍死丫的。
再说,沈云出了四海香烛铺后,又接连跑出十几步,过了三四家店门,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后背上全是汗!
刚才的事,他看出来了,伙计阿成没少在里边推波助澜。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四海香烛铺设的局。
好端端的,堂堂的修士要对付我一个凡人小子做甚?
真是不要思议!
沈云晃了晃头,快步往街口走去。
穿过密集的人群时,他特意瞥了一眼。火戏还在继续。这会儿演的是过火刀阵。围观的越来越多。人们都屏息以对,生怕惊扰了过火刀阵的两个半大小子。而那五个仙符兵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