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这样,那刘娘子就不能休夫了。”齐妈听了罗阿花的转述,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旁边,罗婶见自家女儿满脸不解,连忙解释道:“他们刘家招了上门女婿,又一直将人分开,不占理啊。”
罗阿花明白了,气呼呼的瞪圆眼睛:“那种qín_shòu不如的玩意儿,照我说,打死都不为过。还要跟他做夫妻,有没有天理了!”
罗婶叹了一口气:“所以,老话说,夫字出头就是天啊。”
齐妈也道:“女子成亲等于第二次投胎,这话说得没错。”
罗阿花使劲的打了个哆嗦,就势倒在罗婶的怀里:“娘,玉娥妹子真的只能回去了吗?我觉得她怪可怜的。”
罗婶搂着女儿,与齐妈相对一视,唯有长叹。
齐妈说:“这都是命啊。”
罗婶附和道:“我们女子都是苦命人。”顿了顿,一脸庆幸的轻拍女儿的后背,感慨极了,“我们三个多亏接连遇到了贵人。爷和沈爷都是世上少有的仁善人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罗阿花一扫颓丧气儿,呼的蹦了起来:“对呀,还有沈爷呢。我去请……”
哪知,罗婶伸长臂,一把将她复又拉到炕上:“哎哟,你添哪门子的乱?沈爷一个没成亲的后生,哪能掺和到这里头来!”
“要守着男女大防呢。”齐妈附和道,“就是我屋里当家的,还有你爹,他们一把年纪了,也都不好明着出面。”
罗阿花沮丧极了,嘴里嘟囔着:“凭什么呀,坏人还有理了!”
齐妈与罗婶又是一声叹息。
不过,老罗的吩咐在前,这事儿,还是要据实告诉他的。罗阿花还没出阁呢,这种事也不宜过多掺和。是以,转述的事便交给了罗婶。
晚上,罗婶乘着老罗泡脚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一脸期盼的问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娘子只能回去?”
老罗听得两道浓眉都在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半晌没有做声。
果然是难啊。罗婶见水有些凉了,起身欲去耳屋里舀瓢热水来添上。这时,老罗说话了:“这事,你莫要再往外传。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要跟齐伯好生商量一下。”
“不说,绝对不说。”罗婶笑眯了眼。
另一边,齐妈也挺同情刘娘子的。等齐伯回来后,她也全说了出来,末了,又道:“当家的,你可不能赶刘娘子走。她太可怜了。”话一出口,她自个儿在心里吓了一大跳——搁在从前,她哪里敢这么跟当家的说话?
自从沈爷来了后,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样,好象不太好……齐妈闭紧嘴巴,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齐伯。
后者似乎并不觉得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这会儿正眯缝着眼睛,盯着小炕桌上的油碗灯。
齐妈知道,当家的这是在动脑子。看样子是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她暗中松了一口气,欣喜涌上心头。
唔,家里还有点炸香豆,去拿了来,再给当家的倒点酒,犒劳犒劳。
第二天练完拳,老罗立刻找到齐伯商议。当然,他没有直说,而是打着喝酒的幌子。后者心知肚明,所以,一请就动。
两人在老罗屋里商量了个把时辰。最后,齐伯拎着一坛酒出来,直奔门房,找丁叔喝酒。
吃过午饭后,丁叔兴冲冲的去找田管事:“老田,这两天得空吗?跟我去摘酸枝儿。”
“摘酸枝儿?做什么用?”田管事一头雾水。
丁叔冲他挤眼睛:“泡酒啊。刚才齐伯拿了一坛酸枝儿泡的酒给我喝。”夸张的抹了一把嘴巴,“味道真是绝了。”
他爱喝果子酒,如今在三条街里出了名。
田管事心中一动,立马也来兴趣:“有空有空的。我早就没当管事了,随时都能换班。两天的话,没问题。要去哪里摘?”
“齐伯说了地儿。他也想要泡些酸枝儿酒。你去喊人,多带几个。我来准备干粮,半个时辰之后,在坊口碰头。。”
“好咧。”
田管事不是头一回跟着丁叔做事。听出味儿来了:摘酸枝儿是假,出任务方是真!
他是小队长,转身就去召集他的队员们。
很快,李坊主他们也收到了消息。
“摘酸枝儿泡酒?”李坊主冷笑,“好吃懒做的狗奴才!”
吴坊主拧眉:“该不是听着什么了,想半道里拦住何家人?”
不能不防!李坊主没有犹豫,把长子从外面的门廊上唤进来:“去,你带几个人悄悄的盯着丁瘸子。要是发现他们是去何家村那边,哼!”他阴戾的伸出掌刀,在自己的脖子前做了个抹的动作。
“是。”
傍晚的时候,长子一头汗水的回来了:“我们一直盯着他们出了城,进了落日岭。那边与何家村完全是两个方向。他们真的是去摘酸枝儿。”
李坊主不屑的切了一声:“我就说,一群奴才能兴什么浪?老吴太把他们当回事了。”挥挥手,叫长子退下。
殊不知,丁叔他们各自摘了一筐酸枝儿,连夜出了山,调转头,直奔何家村——没有沈云的命令,丁叔哪里敢擅自调动私勇?吃过午饭后,他悄悄的跟沈云汇报了。后者听了,吩咐他们在外头要多加小心,然后给了他一把法符。其中有几枚是后视符。这种符捏在手心里,就跟一面小镜子似的,稍微抬抬手,身后一里之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李大少爷带着狗腿子在后头跟着,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