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项最重要的准备工作安排下去了,接下来,沈云又吩咐,晚上,在陈家旧宅,召集私勇,进入战备状态:“戍时正点卯,一遍不应,杖十;二遍不应,杖二十,插箭游街;三遍不应,斩!”
这是他在百宝囊里的兵书上学到的。出兵对阵之前,首先要召集人马,点卯就是提醒将士们进入战备状态的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李坊主等人听到最后竟是一个“斩”字,不由齐刷刷的打了个寒战。
主位上的少年腰背挺得笔直,一双星眸里寒光乍现,不怒自威。坐在那里,有如巍峨山岳。
三人竟不敢直视,连忙抱拳应道:“是!”
事情皆交待了下去,沈云挥手:“大家分头准备。“
于是,三人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外走。待出了大门,烈阳当头照着,李坊主却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哎呀,主公好威严!我的后背上尽是汗!”
王坊主突然一拍大腿,懊恼的惊呼:“刚才忘了一桩事!”
李、吴二人关切的问道:“什么事?”值得这般做态!
王坊主嘿嘿讪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我闺女前些天捎信回来,说要回娘家来住两天,看望一下我们老两口。换在平时,闺女带着外孙们回娘家,根本就不叫事儿。可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我本来想跟主公报备的,结果,光顾着议事去了,叫我给忘了。”
李坊主心里冷哼:明明是临时起的意!
心思一转,他很热心的说道:“现在再去报备也不迟呀。“
吴坊主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对,非常时期,是要报备一下。这样,才好安置。”谁家没有出嫁的姑奶奶呢?可是不是哪家都有仙阵庇护、私勇守卫的。只要王坊主敢开这个头,他立马去把姐姐一家子接过来。
“老哥要是开不了这口,兄弟两个陪你一道去?我,我也想我家闺女了……”李坊主见吴坊主所话挑明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的女儿年前才嫁到东城,是新媳妇,在婆家还没站稳脚。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还是接回来的放心。更重要的是,大敌当前,主公先考虑到的是老弱妇孺们的安危。这一点,充分表明主公是个心宅仁厚的。再加上,上一回,老刘家的事,他也见识到了主公内心的柔软。他琢磨着,主公这回兴许也不会拒绝。此事可行。
三人相对一视,齐齐的笑了,又转身回去拍门。
果然,沈云同意了。不过,他也说道:“法阵的容量是有限的。”
三位坊主都是人精,闻言,纷纷划圈子。
最终,可接纳的人员定了下来:除了出嫁的姑奶奶,及其子女,另外只限老丈人、大舅哥,以及亲娘舅这三家亲戚;别的,一概不准;并且,为了精减人数,以上人员皆不得带仆妇。
当然,前提是,悄悄的去送信,悄悄的接人回来。绝不走了风声。
末了,三人都感激之极,真心实意的向沈云长揖到底:“多谢主公成全。”
“主公仁义!”
“我们自己一定安排好,尽量不给主公添麻烦。“
听到这一句,沈云笑了,调侃道:“记得啊,口粮一定要交足。”
“是是是。”三人都被他逗乐了,心中的不安大减。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敬意。
他们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沈云望着他们的兴冲冲的背影,眼底全是艳羡。没有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知道,男子立世,守护三族,义不容辞。如果不是仙府无道,仙符兵丧心病狂,他也有真心守护的亲人……
突然间,心,隐隐作疼。
他再一次想起了九姐。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只要一想到九姐,他便会心疼。
九姐该不是碰到什么事了吧?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往深了想,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念叨:九姐,我真的好想你。
“云哥儿,宝哥儿来信了!”门廊上传来齐伯欢喜的声音。
沈云瞬间回神,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起身迎出去:“这么快就到罗洲了?”
拆开信一看,不是什么好消息。
洪天宝的船行至中途,在田家港的外面,被仙符兵的水师强行拦住。理由很简单:征用!
于是,洪天宝与其他所有船客一样,不得不在田家港下船。
这还不叫完。
一上岸,所有船客都被带到了水师衙门里,接受盘查。理由很堂皇:因为贝侯与叛军的大战在即,他们这些人却南下,所以,水师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中间混有叛军的奸细。
没有办法,大家只好等着盘查。
然而,两三百人被圈禁在一座跟个雪洞似的破院子里,迟迟无人过问。
船上的良民老爷们联合起来,推选出一位长者与守在外面的仙符兵们喊话,却得来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喝斥。
长者气得眼斜嘴歪,嘴吐白沫。
这是要中风啊!
还好,洪天宝在药院学了半年,略等医技;这次回仙都,又跟沈云学了穴位经络之术。所以,施救及时,长者有惊无险。
长者一家人都万分感激洪天宝。双方一报行程,巧得很,都是去罗洲的。这下更加亲近。
话说回来。被无理由的关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有一位师父模样的人隔着院门“启发”他们——按照上等舱,每人两百银子;二等舱,每人一百银子;三等舱,每人五十两银子;大客舱,每人十两银子的标准,交了所谓的护航费,立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