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云和赵宣依计行事。
两人表明意向后,被一名衙差领到了前衙的一道长廊里,抬手指道:“看到那边窗下的一溜椅子没?前头候着两位呢。今天的人特别多。您呀排第四。”
沈云与赵宣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在长廊的尽头,摆着一溜共五张官帽椅。最前面的两张椅子上已坐了人。两人看上去年岁差不多,都是年过半百。不过,一人蓄着一把半尺来长,油光黑亮的大胡子,面相粗犷;另一人则面白稀须,给人的印象要文雅得多。武功修为也不相上下,都是高级武师。
省城不比仙都。后者,仙者如云。凡人武者,哪怕是大武宗,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但在省城,还是凡人武者的天下。高级武师的拳头已很大了。这不,两人虽然长相完全不一样,但脸上的神色却是一样的桀骜。
在两人的身后,都立着两位膀大腰圆的大汉,一水的高级武者。个个鼻孔朝天,跟他们的主子一般,傲得很。
看到有人过来了,六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沈云伤愈回到庄子里后,针对苏老三他们的练习效果,又修改了清风拳。将之分成三层。其中,第一层,只能引月华之力入体;第二层,则能引五行灵气入体;只有练到第三层,方可引日光精华等入体。
接着,他开始在庄子里尝试传授清风拳。考虑到庄子里的人之身体普遍不如苏老三他们的强横,他设了一条坎,即,要求体内凝结出真气已经超过半年。
赵宣早在仙都的时候就凝出了真气,前些时候恰好又被召回了庄子里,所以,学了清风拳。
没有阵法帮着引导月华之力,只是练习清风拳,每次能引入的月华之力要少得多。但对于从来没有用天地灵物淬过体的赵宣他们来说,每一次练习清风拳的效果都是杠杠的。
以赵宣为例,个把月练下来,他的功力突飞猛进,顺利进入了武宗级别。
两位高级武师很快发现,新来的两人的武学修为,他们都看不出来。
跟在后头的那个青衣小子,脸嫩得很,不用说,肯定是初通拳脚,还谈不上什么武学修为,自然也就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前头的蓝袍汉子,目光锐利,脚步稳健,一看就是有功夫伴身的。他们看不出这位的武学修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即,这是一位武宗级别的高手。
意识到这一层之后,两人脸上的傲色立刻褪得无影无踪。他们悄然收回打量的目光,垂下眼帘,坐在椅子里,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的随从皆机敏得很,发现自家主子的神情不对,立时收敛了许多,不再肆意的往这边看。
来之前,沈云给这次的行动定的基调是低调。故而,赵宣也视而不同,默声不语的走过去,在第三张官帽椅上坐了下来。
至于沈云,此时,他的身份是长随,自然只有站的份了。他挺自然的站在了赵宣的身后。马上,感受到了四道目光飞瞥过来。
他抬眼望过去。
那四名大汉的目光嗖的一下子收了回去。一个个躲躲闪闪的抬着头四下里张望。
沈云不禁在心里笑了:这些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宝啊!
就这眼力见,外出行走江湖,都是尽挨揍的份。居然还异想天开的要开门立派。他挺心疼他们那两百万两银子的。
登记门派的手续在长廊尽头的屋子里办理。里头的速度似乎很快。不多时,一拔人浩浩荡荡的从里头出来了。为首的花白胡子是名武宗,眼睛只差没有长到头顶了。从头到脚,都透着一道强烈的信息,即,不差钱。
他被四名随从簇拥着,神采飞扬的扫了一眼廊下的人们。
目光落到赵宣身上时,顿了顿,旋即露出一丝笑容来,抱拳打招呼道:“这位朋友也是来登记门派的?”
赵宣也看出来了,这位老者是位武宗。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年长。他起身还以抱拳:“正是。”
老者笑道:“老夫刚在里头登记了金刀门。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赵宣答道:“原来是人称金刀王的彭老爷子。失敬失敬。在下姓赵。”说着,又抱拳正式见了礼,“赵某见过彭门主。”
他改口改得麻溜。金刀王听得更是舒畅,抱拳哈哈大笑:“赵兄弟莫要客气。”说罢,虎目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装死的两位高级武师,从鼻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骂道,“起开,没点眼力见的东西。”
两人听了,白着脸,一字不敢辩,飞快的让到一边。
这时,从门里头出来一位衙差,扯着嗓子喊道:“下一位。”
金刀王又爽朗的笑着,伸手请道:“赵兄弟,请。恕老夫今日有事在身,不能相陪了。他日,赵兄弟经过我们沣水金刀门,老夫再请赵兄弟喝酒赔罪。”
“彭门主说笑了。”赵宣看了一眼站在窗户下,噤若寒蝉的两位高级武者,心里挺无奈的。好吧,这便是江湖。他笑了笑,领了金刀王这突如其来的示好。
屋里头只有一位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赵宣看了一眼,发现竟然看不出他的武学修为。
中年男子坐在长案后面,一边刷刷的挥笔疾书,一边说道:“出示你的功名玉牌。”竟是连头也没有抬。
赵宣走到长案前,双手奉上自己的功名玉牌。
中年男子接过一看,怔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赵宣:“你是仙都人士?这还是十一年前考中的初级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