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云景道长认教,赵宣等人啄磨了小半天,也觉得心里比先前更亮堂一些了。他们追随沈云修行,距今都有些年头了。尤其是突破明堂境以后,他们已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不再是当初的修真小菜鸟。是以,都知道这是心境又有些许提升的表现。一个个乐得眉开眼笑。
两天后,沈云与云景道长一道去了平安堂。
长案上有一方小小的白玉圆台。管事接过平安令,将之平放在玉台之上,退后一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请您往这方圆台里注入一道灵力。”
沈云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方白玉圆台是由测灵石磨制而成的,其品阶为上品法器。上品法器的坚韧度有限得很。哪里承受得住他的全力?是以,指尖抽凝出一线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道力,探入其中。
立时,玉台泛起阵阵象月光一样的银辉,将平安令整个儿包住。后者变成半透明状,正中隐约现出一道斑驳的黑色圆形。沈云回到山庄后,依余莽所言,在平安令里打下了一道神识印记。这个模糊的圆斑并非那道神识印记,而是一个影印。
管事看到这个圆斑印子,点了点头,将平安印从玉台上取下来,又毕恭毕敬的问道:“大人,请问,您是提款子还是汇款子呢?”
这倒是与凡人界的钱号一样的说法了。沈云答道:“提款子。”
“提多少?”管事又问。
“都提走。”
“是。”管事禀道,“请您在此宽坐片刻,小的要拿着您的平安令,去里头为您提款子。”
沈云颌首:“去吧。”
管事这才拿了平安令转身快走一边的内门。
云景道长全程在旁边看着,发现这个管事身上没有一点妖气,且看得出来是炼气十层的修为,心里有些讶然:余莽的手底下竟然还有人族修士!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他用询问的眼神去望坐在上首的沈云——与主公相处久了,他发现,主公不但心细如尘,而且象是能读懂人的心思一般。反正,他心里想什么,主公总是能看出来。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道行高深的大能们面前,他们这种小金丹向来都是跟全身上下剥了似的,藏不住什么心事。是以,一直以来都有“读心术”的传说。不过,从来没有大能出来确认过。读心术至今仍然只是坊间传说。他倒不是怀疑主公会读心术,而是通过这一现象,更加肯定主公的修为高深莫测。
果不其然,沈云收到他的目光,很肯定的颌首。
云景道长摇头,轻轻的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修士亦然。余莽给得起价钱,自然能招来人族修士为其效力。
少顷,管事自内门里匆匆出来,抱拳禀道:“大人,请随小的去里间提款。”
于是,沈云他们俩跟着管事,一道进了内门。
穿过小小的内堂,他们的眼前现出一道朱漆垂花门。
“大人,别来无恙。”余莽站在门前,笑眯眯的抱拳打招呼。
沈云抱拳笑问:“阿莽找我何事?”
云景道长讶然。他看得出来,余莽会站在这里迎接他们二位,主公象是早就知晓了似的。
心念一转,他又释然了——既然他的心思都在主公面前藏不住,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炼气士?所以,倒不一定是主公与余莽事先商量好了今天在这里见面。
如此一来,他忍不住看向余莽的脚底,心中带了埋怨:这个余莽人如其名,行事莽撞得很。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吗?大大咧咧的跑到半月山庄来见主人,就不怕人多眼杂,给主公招惹麻烦?
不想,余莽与沈云见过礼后,竟然笑着跟他解释:“秦长老且放宽心,我这小院安全得很,没有人多眼杂。不然,我也不敢跑来这里见大人。”
得,又是一个道行远远高过自己的。云景道长摸了摸鼻子。
沈云笑道:“阿莽行事老道得很。走,我们去里边说话。”
“是。”余莽也是见好就收,连忙一甩尾巴,转身让到一边。
被解了围的云景道长垂眸,敛紧心神,不敢再去看那袍脚。大妖当前,他得了教训,不敢再造次。
余莽飞快的翘了翘嘴角,心道:算你懂事。
他分得很清楚,与他合作的是大人。至于大人身边的其他人,他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当然会给几分面子,也礼遇有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随便什么人都能对他歪七歪八。哪怕是大人面前得用的人,也不行。
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自我矮化,无形之中变成了大人的灵宠?
看在大人出面调和的面上,他就此翻过这一页,不再与这位秦长老一般见识。
月亮门的后面是一个光秃秃,寸草不生的小院子。
余莽一边引路,一边解释道:“我曾吃过花草妖的苦头。自那以后,就对花花草草的都长了戒心,不敢轻易种这些玩意儿。”
云景道长的心都提了起来。与之相反,他最喜欢把自己住的地方用花草布置得花团锦簇,看着赏心悦目。难道说此举不妥。
沈云也是头次听说有这等事,禁不住问道:“花草妖这么厉害?”
“真的是很厉害。不是亲身经历过,很难相信小小的凡木竟也不简单。”余莽心有余悸的耸了耸肩,“看着只是一些凡木,却能一点一滴的记下周边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等异族无法读取它们的记忆,但是血统达到木灵极别的花草妖却能随心所欲的读取这些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