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沈云吩咐赵宣为端木光安排住处。后者领令,带着端木光离开了。陈望田等人收拾完桌子,也随即离开。唯有云景道长特意留了下来。
恰好沈云也有事与他商量。见状,先问他:“先生有事要与我说?”
云景道长脸上有些不自在:“一直以来,贫道都以匡扶正道、斩妖除魔为己任。然而,惭愧得很,贫道今日才知,其实魔与魔也是不相同的。再回想以前的种种,贫道好生惶恐。原来,关于魔与魔道,贫道从来都只是人云亦云罢了。”说到这里,他起身向沈云躬身行了一个正式的道礼,“多谢主公给了贫道一个改错的机会。”
沈云微微颌首,问道:“是因为《玉骨天魔功》的缘故吗?”
云景道长摇了摇头:“非也。贫道以前听信传言,以为魔族里都是嗜杀冷血、偏执好战之徒。今天与端木聊过之后才知,那些只不过是魔族里的一小群而已。而贫道连魔族有几大族群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便人云亦云的将斩妖除魔视为己任。如此之偏执,又与贫道口口声声要斩除的那些邪魔有何区别?真是既可笑,又可悲也。”
看来是真的有了较深的省悟。沈云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别看他对于留下端木光一事异常之坚决,但其实,在心里也没有底的。如今的他,不是独自一个人,而是青木派的掌门。说话行事,不得不顾及青木派上下之感受。如果先生真的强烈反对,或者态度消积,他都只能重新考虑对端木的安置。而现在,先生明确的告诉他,自己对整个魔族的态度都有所有改观,是真心支持他留下端木。他竟然如释重负。
既是如此,他可以放心的跟先生商量接下来的事了。
“先生,我这里有一事与你商量。”沈云道出袁峰的部下们偷渡仙山之事,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末了,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云景道长闻言知雅意,轻甩拂尘,笑道:“人多力量大。我们青木派要在仙门立稳足跟,单单凭五部之人是远远不够的。届时,势必开山门,广收徒。然而,门派初立,名声不显,能吸引到什么人才?与其招罗到一些参差不齐、甚至别的门派的暗桩,还不如直接收下袁将军的部将们。一来,知根知底,可以信任;二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反正我们青木派的立足点是引导凡人修行,他们都是不错的门众人选。”
沈云抚掌大笑:“先生这番话,字字句句都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碗,“可惜明日就要起程去雾海林,不能饮酒。来,先生,我们以茶代酒,共饮此碗。”
“是。”云景道长笑盈盈的端起了自己的茶碗。
两人都是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碗,云景道长主动请缨:“贫道愿代主公走一趟仙门长老会,办理身份令牌。”
“我正有此意。”沈云也不瞒他,从袖袋里取出袁峰写的名单,还有半枚清风令,一并递过去,“这是名单和清风令。你拿着这两样去找伯堂支灵石。另外,让他也报上二十个人上来……呃,还有连同他的身份令牌,都一道办了。”在银钱账目方面,他一向都是钱、账分离的。这次出来,账目归先生管,他便将公中的灵石都给了赵宣收着。
云景道长心中一动,问道:“陈望田他们五个不办?”五部迁入仙山,是青木派近期最重要的一步。所以,五部负责人的选择是重中之重。而这次带出来的陈望田等五名骨干,在沈家庄的时候,看着都是不错的。结果,这次出来,他渐渐生出不尽人意之感。
果不其然,沈云摇头:“再看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景道长便知道如何去办了。从正屋出来后,他直接去赵宣的房间里等着。
也没坐多久,赵宣便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道长坐在窗下的长榻上,闭目养神,他连忙将房门关紧,上前问道:“道长,何事?”
云景道长先出示了那半枚清风令。
这是沈云自己在青木派里立的规矩。
他仿着军中的古制,青木派每新成立一个部门,他身为掌门,都会与该部门的每一任负责人一道制作一枚令牌,然后,从中一分为二,一人一半,各自保管。
如果掌门有重要的命令下达,哪怕亲临,也要先出示一半的令牌。
负责人验过令牌,确定为真之后,才会接令。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有人易容假冒。没有办法,修士以假乱真的手段简直不能再多了,令人防不胜防。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赵宣接过清风令,将之与自己的那半块合拢在一起,并往里注入一道灵力。
只见合拢处严丝合缝,正中现出一个“清”字。旋即,这个“清”字里迸射出一道五色的豪光,飞一般的划过整面令牌。
“清”字自赵宣之手,而五色的豪光是因为主公往令牌里注了一道灵力。并且,这道灵力必须两块令牌合拢,同时,以他的灵力为引,才能激发出来。前者不难仿,但后者是绝对仿不出来的。
赵宣点头,把两块令牌复又分开,一并收了——按照流程,接下来,属于掌门的那半枚清风令,做为凭证,暂且交由他保管。他完全任务,复命时,再亲手交还。
“道长,主公有何密令?”
云景道长这才拿出名单,一五一十的转述了沈云的命令。
赵宣一听就明白了。这次给新门众办理身份令牌,主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