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阿花是我家的大猪婆!我娘说,一窝能生十五只崽子的,全村就只有我们家阿花!”
“一窝生十五只猪崽,确实少见。”沈云愉快的从手里拿出一枚铜钱,给了他。
放牛娃们“啊”的惊呼。
“我说!我也要说!”另一个放牛娃冲上来,伸手去沈云手里拿铜钱。
沈云手一晃,避开来,挑眉笑道:“小兄弟,哥哥的规矩是,先说事,再拿钱。”
这个放牛娃不好意思的缩回手,两只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铜板,飞快的说道:“上个月,狗蛋家丢了两个鸡蛋。狗蛋娘在他家屋场里跳手跳脚的骂了半天的娘!”
沈云摇头:“上个月的事,不新鲜了。哥哥不给钱。”
男孩失望的低下头,使劲抓头:“我再想想……”
“好。你莫急,慢慢想。”沈云笑了笑,晃着手里的铜钱,问其他人,“还有谁有新鲜事儿吗?”
“一定要昨天的吗?”有人问道。
沈云答道:“不一定要昨天的。这几天里的,都可以。”
“我说!前天夜里,满贵叔和二喜叔死了!”一个放牛娃脱口而出。
其余的三个娃娃都一脸惊恐的望向他。
“不能说!”旁边的一个放牛娃拉了拉他的衣角,警告道,“你爹会打死你的!”
来了!沈云暗喜,当即拿了一枚大钱给他:“小兄弟,不要怕,只管放心说。哥哥过路的,连你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更加不认识你爹,绝不会去你爹那里告你的状。哥哥保证,就是听一听,不去外头说。”
放牛娃低头看着手里的大钱,一脸的纠结。
这时,刚刚没得到钱的那个放牛娃抬头问道:“哥哥,你真的不会去外头说?”
沈云使劲的点头:“哥哥保证!”
他不再犹豫:“满贵叔和二喜叔的心,半夜里被人挖走了。”
“啊?还有这等事?真够新鲜的!”沈云拿出两个大钱给他,“值两个大钱!”
这下,其他放牛娃懊恼不已,纷纷伸出手,飞快的抢着了起来。
“是族长爷爷报仙府的。”
“昨天吃完早饭,来了两个官老爷。是他们不许我们说这件事!”
“对,他们走之前,放火烧掉了满贵叔和二喜叔的尸体,还不准他们两家挂白办丧事。”
沈云没有叫他们失望,一人给了两个大钱,又问道:“还有吗?”
放牛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我也歇好了,该走了。”沈云冲他们挥手,“以后要是再路过你们于家村,再来找你们听新鲜事儿。”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土路尽头,四个放牛娃攥着手里的铜钱,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沈云当然不可能是真的离开。他还要去西山顶找那个白毛怪出没的山洞——四个放牛娃的话,使他更加相信,那两个农夫是被灭了口。
至于那两个仙府官差为什么要帮着遮掩,其原由值得细查。
沈云是在山林里转惯了的。根据大江他们之前的只言片语,在正午之前,他找到了一处相似的山洞。
看了看天色,离正午还差一会儿。他躲在离洞口二十来步远的一棵大枞树后面,一边紧盯着洞口,一边就着冷水,接连吃掉两个馒头,补充体力。
黑漆漆的洞口约摸有五尺来高、三尺宽,不见有什么动静。
沈云从小包袱里取出那串大蒜挂在脖子上,将装着糯米的小袋子挂在腰间。袋口是敞开的,方便他随时从中取米。
太师祖的手札里写着,妖邪最忌大蒜和糯米。其中,大蒜能令妖邪不敢近身;糯米更厉害,能腐蚀妖邪的皮肤。是以,妖邪碰到糯米,唯恐避之不及。
准备妥当之后,时候也差不多了。
沈云鼓起腮帮子,接连做了三个深吸呼,抽出小刀,从树后出来,弓着身子,摸向山洞。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响起“啪”的一声!
有人从后面按住了他的右肩!
沈云的脑海里瞬间“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是谁!
他整个人僵住,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