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清成真人又到了闲云山。
“我帮你问过师尊了。”一照面,他便乐呵呵的对迎接出来的云景道长说道,“他老人家说,宗门的任务不能耽搁。你只管去就是。沈师伯是宗门请来的客人,在你的洞府里醒酒,也是宗门的待客之道。你将护山大阵打开,绝不会有人上山来打扰沈师伯的。”
“那就好,那就好。”云景道长跟丢开了一只烫手的山芋似的,脸上的苦色全无,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清成真人又问道:“秦师弟,你洞府里的三个童子呢?醒来没有?”
“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等下应该可以喂醒酒汤了。明早,他们肯定能够醒来。走之前,我一定会叮嘱好他们,不许他们打扰沈师伯。”云景道长答道。
“如此甚好。”清成真人轻拍他的肩膀,亲热的说道,“秦师弟,这事,师尊对你赞不绝口,夸你做得好呢。”
“多谢玄诚师伯,也要多谢师兄您。”云景道长连忙抱拳道谢。
清成真人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哈哈大笑:“自家师兄弟,谢什么谢。行了,你明天要出远门,手里一大摊子事呢。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抱拳道,“身上担着差事呢。明天我就不来送你了,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师兄。”云景道长抱拳回礼,“等做完任务,我一定去给玄诚师伯请安。届时,再请师兄过来喝茶。”
“好,一言为定。”
次日,清晨。
三名道童先后醒来。
云景道长与往常外出前一样,吩咐好他们呆在家里,看好门户,又特意嘱咐道:“大人在练功室里醒酒。那边酒气重,尔等沾不得一丝半点。一旦沾上了,就会象这回一样,醉死过去。本座外出了,不可能再象这次一样及时赶回来,给尔等解酒。到时,尔等非醉死不可。所以,不管听到练功房那边传出什么动静,尔等都切记,绝不可靠近练功室的过道半步,听见没?”
他在三名道童的醒酒汤里稍微加了点料,是以,三名道童都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醉酒的。而醒酒汤比醒酒丹的效果可差得远了。这会儿,三名道童只觉得头痛欲裂,口舌麻痹,四肢无力,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知道这是被练功室那边的酒气给熏的,三人闻“练功室”三个字色变。小家伙们跟小鸡啄米似的,头点得飞快:“记住了,记住了。”
云景道长这才开启护山大阵,祭起飞船,凌空而去。
在飞船尾端的甲板上,立有一根三尺高,粗细有如成年男子小臂的白蜡杆。所有的飞船上都有这样一个不起显的装置,叫做平衡杆。它在飞行途中,起平衡作用。
不同的是,因为飞船的做工、等级,以及简奢等各不相同,平衡杆的样式也各不相同。有的很简朴,就是一截白蜡杆,什么装饰也没有;有的简单的雕刻了一下白蜡杆;也有的在平衡仪上镶金嵌玉,将之装饰得完全没了本来面目。
云景道长这艘飞船上的平衡仪原本是非常简朴的。就是一截白蜡杆,没有做任何的装饰。
是魏清尘给他改守护罩时,看到这根光秃秃的杆子,说是太寡淡了,顺道在离杆头不到两指宽的地方,给嵌了一圈不显眼的碎玉石。每一粒都只有米粒般大小。玉质、颜色也都寻常得很。
改好之后,云景道长跟他请教。
后者笑道:“也没什么用。这圈碎玉石恰好排成了一个小阵。那是我闲暇时的玩意之作。如果有人尾随你这船,只要在百里以内,连续跟了五里远,此阵就会被激活,所有的碎玉石变得透亮起来,起一个示警的作用。”
这次,云景道长离开玄天门,刚飞出五里,平衡仪上的那圈碎玉石陡然齐齐变得晶莹透亮。
有人在后面盯梢!
反正有守护罩隔离,是以,他也不怕被盯梢之人发觉,索性拿出千里目往后搜寻。
结果,因为外门大阵的阻隔,他用了千里目也只能看到五里以内的情形。五里之外,皆是一片白雾迷离。
外门大阵确实厉害,然而,终究是用得太久了!云景道长撇撇嘴,收了千里目,心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外门大阵遮掩得确实厉害,却还是瞒不住魏长老自创的阵法。难怪魏长老时常将一个“变”字挂在嘴上,说,再厉害的阵法,时间一长,终究会有被破解和克制的时候。此话真不是吓唬人。
碎玉石一直维持着透亮的状态,意味着,盯梢的人一直在,只是他们隔得远,此时还在宗门里。
云景道长用脚趾头也猜得到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他一点儿也不着急,更不用说担心了——这次出来,他是有计划去一趟石头岛。但是,却不是在此时。一是,主公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二来,他都打听好了,常驻长老会那边,每十天轮休一天。也可以一个月的轮休全调到一块儿来。他准备到月底的时候,调好三天轮休,去一趟边界。到了边界再想办法联系余莽,让后者帮他联系魏长老。他就不信,玄信师伯派来的人能盯他一个月。所以,怕什么呢?权当是带着暗卫。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着嘴巴,嘿嘿的暗乐——带暗卫,那可是只有嫡系核心弟子才有的待遇哦。
不多时,飞船又飞了五十里远。
碎玉石还是透亮的。云景道长第五次拿起千里目往后看。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一艘可疑的飞船。
那船的样式与他的飞船,大小、样式都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