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了井?
可是他分明就在这里,瞪大眼睛看着荒的一举一动,这可不能简简单单被定义为走马灯。
荒终于还是没忍住,拔出枪对着那医生的脑门,他没有拉掉保险,生怕自己一激动走了火:“我再问一次。他,去,了,哪?”
医生粗喘着气,知道没拉保险,可是首席哨兵信息素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要欺负他了,到底也是个老实人。”
一目连看去,走廊尽头缓步走来的是一个老熟人。
这可不就是那个被辞退以后自由自在度假去了的烟烟罗前秘书官么?她的皮肤在海滩上晒黑了半个度,不知何时又在军部找了份工作,居然还穿着军装:“都是军方的安排,元帅也晓得何为大局吧?”
“你们的所谓大局就是把人当道具用完就丢了?”荒放下枪,枪口的朝向本来就不该对着帝国的人民,他这么做已经是失职了。
“那当然不是了。”
“有话快说,青大记者就在楼下,我随时可以叫她上来。”
把青行灯卖了的烟烟罗忍不住打个寒颤,仍是没屈服在某人淫威之下:“元帅您自己应该很清楚,‘井’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他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
荒冷冷地盯着她,像是半个多月不见就已经不认识她了一样:“一目连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还不清楚?”
一目连的心顿时揪到了一块,这还是他第一次以旁观的角度听起荒与他人论及自己。可是他对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满脑子都是“井”。去过井又回来的人少得可怜,呆得越久越出不来,听着跟宣布死讯差不多。
可他又忍不住有那么点高兴,哪怕此时此刻听起来惨得要命。
就好像这人都死了又要被人拿出来鞭尸似的。
一目连看着自己撑在椅子上的手,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左眼的视野明亮又模糊,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不像是在做梦。
他努力了那么多……却还是“死了”?
烟烟罗听到荒这话失语了好一会儿,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与彷徨。她没忘过一目连上将以为荒死了之后的一系列做法——他很坚强,坚强到就连她一介哨兵都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