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退那一刻,曹显就身子一歪,载下马来。还好陈靖元离得近,一把接住,看看人已晕过去了,急忙让人抬回主账去,召军医来救治。林晟钰自然是跟过去了,看军医褪尽上衣检查后,发现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只是胸口崩裂的伤口反而比较麻烦,人只是累晕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帮着清洗上药包扎后,林晟钰在沉睡的曹显身边坐着,看着他苍白无一丝血色的面容,只觉得万分庆幸——还好他赶回来了!
将近午夜,陈靖元拿了一点干粮进来一起吃,看看沉睡不醒的曹显。林晟钰问了问这一战的情况,值得高兴的是结果还好,虽然被突然袭营后冲散了队伍,但大部分将士都没有慌乱,小股小队地扭结起来反击,并没有被一击而溃,总体上来讲还略占了上风。“这一队亲兵,三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太子亲自□□的,平时就喜欢一小队一小队地演习对抗,特别熟练这一套。”林晟钰微笑了然,当初少年时,曹显最早收罗的只有一帮受欺负的瘦弱小孩,硬拉起来去反抗地头蛇,用的就是林晟钰安排的灵活机动、相互应远的小分队策略,一直到大,越用越顺手了。
陈靖元走后,林晟钰也要休息了。出去洗漱的时候,诧异地在门口遇见曹崇礼,看他样子似乎占了一个护兵的位置,在门口站岗?见林晟钰对着他看,就弯腰行了一礼。
“……”林晟钰有一脑袋的问题,要问又不合适,想想还是作罢,一句话也没说,收拾睡觉去了。这些事,等天亮就有合适的人可以问了。
第二天,林晟钰又起晚了,醒来时看见曹显正靠坐在床头端碗吃饭,单看他大口大口欢实的样子,绝想不出昨天直接晕倒摔下马的样子。曹显看见林晟钰一睁眼,两眼一弯地笑着说:“晟钰,再不醒,你又要错过早饭啦。”
林晟钰看他这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想起昨天被围杀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暂时不想理他,而且一会儿要问事,也要酝酿一下情绪。就一言不发,径直起床穿衣,洗漱吃饭。偶尔一回头,就见曹显一边慢慢地扒拉饭,一边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他,禁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曹显少时性急且带点狂,遇事一往无前,宁折不弯,有时也容易闯大祸,就像扁了城主府的混蛋儿子那一次,每每林晟钰想办法化险为夷,救他后就又心疼又生气,一点不想理他,他就总是粘在身边这样看他,小小心的委屈样子,后来大了,且身份在那儿,很久没有遇到危急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又看到了,林晟钰有点崩不住。
看到他笑,曹显就放心了,几下就扒完饭,想起身,却不能勉强,撑起来又倒回去了。林晟钰过来帮他收拾打理了一番,暂时还不宜下床,只好套上外衫,坐得舒服些。安置妥当后,林晟钰拉了凳子正襟危坐,
“说说你这什么情况吧。”
“我猜,是不是你太子的身份有问题?”
“我感觉,是不是还跟我有些关系?”
“……”曹显惊诧地双目圆睁,
“不说,你不说那我去问问曹崇礼了啊,他一直好像想跟我说些什么。”
“说说说,你无凭无据的就快要猜中了,还能不说?”曹显忙不迭拉住要走的林晟钰,声音一扬
“哎,老曹,你在吧?叫一下陈靖元过来,现在就把这事儿说了。”
帐外传来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很快脚步声回来,一掀帘子,陈靖元和曹崇礼脚前脚后地进来,自行找地方坐了,一脸淡定,显然都知道要说什么事。
“那我从最开始说起吧,”曹显面对林晟钰开始讲,“二十年多年前,国主那时候还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