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并不知道苏拉杰老爷住在哪里,只是听说王宫在东城便来了。
他们四处打听苏拉杰住处,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东城大户人家扎堆,看门的鼻孔朝天,打听什么都是不知道。不得已,又转到西城塞琉西亚的市场里打听,苏拉杰是个大商人,说不定这儿认识他的多一些。
塞琉西亚的市场,是当时两河流域的经济核心,两河流域又是整个近东和中东地区的经济核心,其繁华甚至超越中原,而且繁华的样子非常不同。
这里没有宫殿琼楼,也没有王公贵族,只有连绵不绝的手工铺子,铜匠、铁匠、石匠、木匠、船匠、车匠,还有卖布的、卖皮毛的、买卖牲口的。当然还有卖食物的,比如说面包师傅就是其中最受尊敬的。
招呼的,问价的,拉生意的,整个市场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张白手里没有当地货币,就想找间钱铺,用贵霜带来的金币兑换些当地钱币。
他和陈曶郑绰一样,其实都是有经验的商人,但陈曶并不知道张白有前世。
他觉得张白年纪小,应该不懂经商,又怕他出事。便让郑绰紧紧护着张白,自己事事抢在头里,问路和打听的事他全包了。
张白不想暴露底细,由得陈曶去办,他只在一边看着。没折腾太久,钱币就换好了。
陈曶家里原先世代经商,到他父亲这一代,遇上战乱这才歇了手。他自小耳濡目染,很懂得些外国语言,其中就有波斯语。
他和当地人说波斯话,两边都能听懂。他就边换钱,边打听着苏拉杰的住处。
可偏偏问了好多家,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照理说苏拉杰老爷是个大商人,在贵霜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三个人都觉得诧异,但也没别的办法,张白提议大家吃饭,边吃边想主意。于是他们就找了一家饭铺,这里吃饭不比中华料理,全部菜式就两种。
一种是厚厚的像馕一样的烙面饼夹各种荤素菜,好像加厚的老北京鸡肉卷。另一种是烤羊肉,叫卡巴布,那烤肉的味道非常的香。
点了肉和馕,店里却没有酒,陈曶只好让店主人给大家的水壶灌满了水,边喝水边吃东西。
这一路飞在天上,风景好是没得说,休息得也好,就是饮食太单调,又没有酒。陈曶还好,郑绰这大胡子,就有点憋不住,见好不容易来到国都还只能喝水,他不禁叹了口气。
“哪儿都不如家里好啊!”
几个人愁眉不展,在这里瞎想主意,张白正在考虑是不是把猪猪放出去,但是总不能让他去搜遍全城吧?就算只搜王宫,王宫占地也不小,况且苏拉杰在不在王宫呢?
“打扰了,你们几位是汉国来的吧?”旁边凑过来一个人,满不在乎地搭了一句话。
几人打眼看去,搭话的人身材高大,是当地偏希腊化的打扮,脸型却有点像中亚人,满头黑发,却是碧绿的眼珠。
“我们的确来自汉朝,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见教?”
“我叫所罗门.帕夏,是亚美尼亚人,在这儿做奴隶生意。”这个帕夏自我介绍道,“看你们的样子是在找人吗?我可以帮你门问问。”
原来是个奴隶贩子。
“哦!是吗?”陈曶郑绰又惊又喜,怎么就没想到在当地找个导游呢?立刻向对方通了姓名。
“我们在找的人叫萨末.苏拉杰,是一位来自白沙瓦的富商,我们是他邀请来的朋友。你认识苏拉杰老爷吗?”
“叫苏拉杰的老爷,我确实知道有一个,以前做生意认识的。”帕夏道。
“哦!太好了,他住在哪里?”陈曶郑绰激动了,张白却在一边冷眼观察。
“这个嘛!跟你们说的不太一样,我说的苏拉杰不是贵霜人,他是康居人,是康居国以前的丞相。想见他可不容易啊!你们懂的...这个嘛...”
张白在一边笑道:“不必客气,是引路钱吧?我们都是明理之人,请说个数吧!”
因为是小孩的样子,而且他穿着一向随意。所以帕夏刚开始没太注意张白,以为是个随从什么的。此时张白一开口,他才注意起来。
他发现这小孩并非普通人,是个法师,最起码是法师学徒。
其实张白也早就看出帕夏的身份,这是个修仙者。
看到帕夏惊讶的样子,张白将左手伸进衣袖,掏出一颗光泽葳蕤的珍珠,是灵珠。他拿着灵珠,在帕夏眼前不紧不慢地晃了晃。
很显然,帕夏的眼珠子,现在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灵珠晃到左,眼珠跟到左,灵珠晃到右,眼珠跟到右。
“你只要把我们带进苏拉杰老爷府中,并且将我们介绍给这位老爷,这颗珍珠就是你的。”张白一脸奸笑,继续晃动灵珠。
“没问题没问题,您是汉国来的法师吗?您怎么会有魔法珍珠?这太稀有了,我的上帝。有这个我帕夏能帮您办所有事。”
陈曶郑绰二人也看着这颗珍珠,露出奇怪的表情,他们两个行商日久,见识广博,又当过将军见过世面,实在看不出这颗珍珠有多了不起。
郑绰直肠子,劈脸就说道:“这珍珠也不咋地啊!南海东海附近比这个大的有的是,这颗嘛,是不算差,但也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吧!”心想这两位是不是没见过好珍珠啊?
不料,张白和帕夏同时回头,甩出两张阶级斗争的脸,一起嫌边道:“不懂不要乱说!”
暴击啊!郑绰莫名其妙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