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天心里松了口气,倒并未放松警惕。谁知第二天清早起来,手下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闹起肚子来,一行人拉得腿麻脚软,坐骑亦是如此,眼看是不能赶路了。
手下的人大怒,抓了客栈老板来质问,谁指使他们在吃食里面做了手脚。
客栈老板连连告饶,哭求道:“英雄饶命,诸位英雄来小店里,一应吃喝都是诸位亲自采买烹煮,未曾经过店里厨工伙计任何一人的手啊。”
手下的人把刀架在老板脖子上,怒喝道:“那就是你们这里的水有问题!”
客栈老板吓得说话也结巴起来,道:“英雄明鉴,咱们取的都是……都是一个井里的水,我们自己和其他客人吃了……没……没有问题呀。”
手底下的人也不管当真是不是客栈老板的错,只想撒了火气,举刀便砍,口中道:“定是你们勾结了贼人……”
刀未落下,只听得当的一声响,那人虎口震动,手中长刀脱手飞出,钉在了大堂柱子上。
一个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道:“魏堂主好大的威风,正经仇人找不着,竟拿无辜小老百姓出气,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魏行天大喝一声,店里桌椅板凳齐齐颤抖。这一声怒吼他用了五成的内力,震得店中各人耳中嗡嗡作响。
一个人从店门口缓缓踱着步子进来,嬉皮笑脸道:“啊哟哟,这是比谁的嗓门大么?”
☆、吃瓜群众
魏行天见进来的是个油光满面、腆着个圆滚肚子的胖子,模样看起来倒像是个商人,未曾在之前那四五个人中见过,便问:“阁下是谁,我们与阁下有何仇怨,为何暗中使这卑鄙手段?”
胖子嘿嘿一笑,道:“往日仇怨是没有的,今日仇怨这不刚刚结下,新鲜热乎,至于这手段嘛,论起卑鄙来,鄙人自然万万及不上魏堂主。”
魏行天眼中如要喷出火来,但他拉了半天肚子,手脚无力,又担心这个胖子有恃无恐,要么本身本领高强,要么后面还有强援,若是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是要吃大亏,于是强忍怒气,问道:“不知阁下意欲何为?”
胖子摆摆手道:“在下就是仰慕魏堂主为人,跟魏堂主开了个小小玩笑,魏堂主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为表歉意,特此奉上解药。”
说完把手里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魏行天伸手接住,再看那胖子时,店门口哪儿还有人影。
他正要发火,又听见胖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店家无辜,魏堂主莫要与他们为难,否则另一半解药,我可就丢进臭茅坑里了。”
魏行天岂会当真屈尊去和一个店家纠缠,但他不敢贸然就用这解药,而是着人去小镇上的药铺里开了止泻的药,熬来喝了,却一点效用也没有,只好找一个人来,服下了一点解药。
过不多时,那人说似乎好了许多,余下的人才陆续把解药吃了。但虽然好了很多,可肚子里仍是难受,魏行天不知道如何去找胖子讨要解药,心想他有心跟着自己,听之前的话也有意再奉上解药,于是干脆和众人继续赶路,只因身子不爽,只能缓缓而行。
这边,胖子悄悄跟在魏行天一行人后面,见他们到路边一片空地歇马,便蹲在树上啃瓜。
手下的人也把一个香瓜啃得咔嚓咔嚓响,问他:“周长老,不知道陈公子出这个主意有什么深意,是想要拖延时间么?可法子有那么多,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周长老三下五除二啃完一个瓜,抹抹嘴巴,把他手中的瓜也抢过来,道:“也说不上什么深意,就是不想看魏行天好过。”
旁边的人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惊讶周长老竟然抢自己的瓜,还是陈公子派周长老来就为了干这么一件无聊至极的事。
周长老看出他的心思,道:“你觉得陈公子这样做有点无聊对不对?”
那人扭头看着魏行天一伙人脸色发青、愁眉苦脸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有趣极了。”
周长老也笑道:“陈公子配的这个药劲力真大,也不知道顾姑娘的解药管不管用,要是这后半份解药吃下去没有效果,接下来的事只怕不好办。”
那人道:“顾姑娘先入师门,我看她医术高超,定然没有问题。”
周长老嗯嗯点头,扭头看着这人不知何时掏笔墨纸砚和一块木板,坐在树杈上涂涂画画。
周长老惊道:“你干嘛呢?”
那人答道:“我要把魏行天这副尊容画下来,给陈公子看看,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多给我们几百两银子。”
周长老连连摇头,道:“看看你们这点出息,这么点银子就让你们极尽阿谀奉承,平日里对我也没这么好过。鼻子,鼻子画得太小了,眉头上的褶要多画一道,画得像一点,起码也要一千两银子才行,懂吗?”
魏行天等人慢慢行了两日,始终不见周长老现身,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是不是就这么走了,又害怕楚天阔追赶上来,趁此机会出手,只怕在渊堂要面临灭门之祸。
这天晚上,周长老问身边的人,魏行天和手下人众的画像都画好没有,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发出一串长笑,慢慢到了魏行天等人歇息的林子里。
魏行天惊醒,见他来了,又是担忧又是松口气,不知他是不是来送解药的。
周长老道:“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两日,魏堂主不要怪罪,还请收下解药。”
说完又掷了个瓶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