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歌剧院之前，厉迟衍先让任数送他们到一个小区。

这里面住的都是些干部家属，进门的时候车子需要检查，车子一停杞夏就醒了，她稍稍坐正身子。

刚才没问厉迟衍要上哪，脑子里也没接受到任何提示，她完全是不想被岳惜蓉找到，才跟厉迟衍上了车。

大概是觉得厉迟衍没理由对她不好，也没理由害她，杞夏在他身边总是多一份安心，直到看见不远处持枪的武警，她的睡意一下跑了个精光。

“他们要干嘛？”杞夏眼底升起一丝戒备。

厉迟衍眸光促狭，“那是武警，你怕什么？”

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杞夏这么紧张，莫非是心里有鬼？

看清楚是家属大院之后，杞夏的表情一下放松了不少，看似不安地拢着身上的衣服，“谁一觉醒来看到枪对着自己不害怕？”

她本来就瘦，宽大的外套把她的脸蛋衬得更加小巧，稍一示弱，就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只是语气一点也听不出来后怕。

杞夏看似无心，却不小心戳中了厉迟衍。

——睁开眼睛却看到黑乎乎的枪口时，那瞬间的恐惧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他只有几秒钟的失神，车子重新启动之后，厉迟衍已经恢复往日的冷漠，“我妈想见你，等会儿去她那边吃个饭，她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该说的不要说，吃完我们就走。”

要不是因为白雅恩，他现在都坐上回北京的飞机了，反正早晚要有这么一天，这次不面对，下次还是得面对。

“原来是要吃饭，我还以为要打劫。”杞夏的手指绕着腕上的红绳，忽然侧过脑袋，“什么叫不该说的？”

“她刚做完手术，心脏不好，你别刺激她。”

他表情认真，甚至带着警告的成分，如果不是没办法，厉迟衍根本不想杞夏再出现在白雅恩面前。

杞夏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知道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

“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叫我来？”

要她来的人是厉迟衍，又不是她非得来，结果来了还要被嫌弃，加上秦燃的事，杞夏越想越不痛快，干脆抱起手臂，“停车，我不去了。”

任数默默地把车开到一栋别墅门前，只不过车门还锁着，杞夏根本出不去。

厉迟衍沉默了半晌，道歉的话还是说不出口，酝酿了几秒后才稍稍放软声音，“我只是希望你记住我的话。”

车门打不开，杞夏也不费劲，反正就在这儿耗着，看谁先着急，“我们的合同里可没说过这些条件。”

“之前是你非要见她，你要配合到底。”那时候厉迟衍就怀疑，杞夏是故意想在白雅恩面前坐实男女关系，免得他事后翻脸不认人，所以他对杞夏的印象一直不大好。

这女人做过的事情没一件是他喜欢的，还留着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她都失忆了，死无对证的，怎么证明厉迟衍说的是真是假？

杞夏皱起眉，“那你跟她说我们分手了。”

“不可以。”厉迟衍眉间微愠，重复道，“不能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