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想出了讨别宗主欢心的法子。
“……此法唯一的弊端,就是相隔几个世界,或许难以有所反应;小修愿为宗主走遍三千小世界,寻到真正的小宗主,”菩提说完,谨慎地抬头瞥了一眼别无欲,顿了顿道,“宗主意下如何?”
在菩提看来,别宗主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即便依照他所听说的,别宗主的亲生血脉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这种事,不去寻总会留有遗憾。而他若是寻到了,是大功一件;若是寻不到,也正好顺势辞行告罪,两不耽误。
其实别无欲被他说的有些发怔,目光渐深,手有些焦躁地敲打着桌面。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天,他竟一分也未想到那个流落在外的亲生血脉。
从别无欲先前对谢虚的宠溺来看,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对血脉冷淡的大能,便是别无欲本人,也从不怀疑他对独子的看重。
所以别无欲也只不过出神片刻,便面色冷淡地应允了。
“嗯。”
神情上也瞧不出喜怒。
菩提得了答复,小心退出正殿时,还有些心有余悸。
大能的威压几乎压制的他喘不过气来。
被别无欲一吓,菩提也不敢耽误,以别无欲赐下的那滴鲜血作引,设坛作法。
一连几次都出了差错,鲜血指引着别宗主的亲生血脉就在宗门内。菩提也不烦躁,只觉得这是个好预兆,但是连着七八次都指向同一个地方,菩提微有些发汗了。他整个人往地上一软,连滚带爬地赶往正殿。
……
别宗主的亲生血脉,就藏在极欲宗内!
和菩提预想的状况不同,玉姬没丧心病狂到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囚禁在密室里虐待、或故意让他在仆役院为奴为役的地步。别宗主的亲子,现在成就也不低,年纪轻轻便已步入金丹期,单灵根的天才,还是修真界中最常见也最难得的剑修,便是有别无欲这样的宗主父亲在前,也能让人赞一句虎父无犬子。
现在的身份是内门弟子,并不拜在哪一峰峰主,或是长老门下,前途无量。
唯一让人咂舌与尴尬的一点,就是这位正经的小宗主……先前身份并不光彩。
他是做了男宠,才入极欲宗的。
那位谢小宗主的男宠。
纵是菩提这般见过太多恩怨情缠的人,也要感叹一句造化弄人了。
真正的别无欲亲子却做了替身的男宠,只怕哪位别宗主知道,更恨谢虚入骨了。
别之医被莫名其妙地传召,问了一堆身世相关的问题,只以为这是别无欲容不下所有与谢虚有牵连的人,暗自做好了离宗的准备。却亲眼见到了别宗主、几位长老,又被强摘了一截骨,诸如种种……
他心中隐约浮起一个猜测,又觉得可笑而荒谬。待回过神来,已经被口称“别少主”了。
原是别小宗主,只是别无欲听着说犯了忌讳,让人改了口。
别之医从未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谷星之外的亲人。
或是因从前的养父母待他很好的缘故,别之医对亲情并不渴望,一时多了个父亲,只觉得古怪。而这个父亲还是极欲宗的别宗主,就更加奇怪了。
他们父子相认,也并无什么感人热络的景象,两人都表现的极其平静。
只是这些对于极欲宗其他人而言,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像从前对待谢小宗主那般,尽力对待别少主,却好似哪处都差了一分,有些不对劲。
于别之医而言,最明显的就是修炼资源上的变动,光是这些好处就足以让他忍耐了。
别之医在极欲宗内除谷星外,也无什么亲近的人。那些想讨好新任小宗主的人,寻不到什么途径,便将好处都送到了谷星眼前。
谷星本就是八面玲珑的软和性子,入极欲宗以来便和自己所在一脉的师兄弟打成一片。要不是受别之医牵连,他以前在那个小宗门也不会太难过;这次沾了别之医的光,反而更加戒骄戒躁,知道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没给别之医惹一点事。
只是到底手中灵宝积得太多,谷星的修为也被渐渐推上半步金丹,眼见距结丹只差一个机缘,别之医便寻了个时机,将结丹的要诀与谷星细说了一遍。
谷星在兄长眼前,向来乖顺。他一点点将要诀默背一遍,等记住了,头次胆大起来,拿别之医调侃。
“我每天醒来,都觉得现在的日子像是做梦一样——”少年人眸子晶亮,满是朝气,他几乎是下意识便将口中含着的那句话吐出去了,“要是谢小宗主也在就好了。”
这话一出口,兄弟两人皆怔住了。
谷星的脸上突然被红霞覆盖,热成一片,满是尴尬神色。
别之医皱眉道:“你提他做什么。”
谷星那双小孩似得、又透亮又大的黑眸掠过一分不自在,辩解似地道:“我只是想着生气,他一个假冒的小宗主,竟然让兄长做了男宠。应该留着他,让他也做一次男宠,一人一次,这样才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