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手无兵器,吃痛倒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柳月一步一步向李毛逼近,一边恨恨的说:“你既然这么想死,那好,我就先送你上路。”她面露狰狞,一掌猛然击出,眼看就要着落在李毛身上,却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个人身上。
只是这个人不是李毛,而是飞奔过去、挡在她身前的莫寒。
那一掌正中后心,打得莫寒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软软地瘫下来,倒在李毛身上,失去了意识。
李毛惊呆了。当她反应过来以后,便疯狂地摇晃着莫寒,然而后者却丝毫没有反应。
“可恶,可恶……”李毛低着头,喃喃地说。
柳月看她这个样子,越发嫌弃,用嘲讽的语气说:“自寻死路,这倒好,省了我的事。”正想再嘲讽李毛几句,却看见她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射出寒光。她不禁心里一颤,还未反应,对方已经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一样冲了过来。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李毛虽然身上处处是伤,却好像爆发了体能的极限,招招致命,让柳月不得不使出全部功力应对。然而李毛再勇猛,却终究是受伤之人,很快便处了下风,让柳月又一次抓住机会,一个转身便潜到她身后,挟住她的喉咙。
“可以结束了。”柳月轻蔑地笑道。然后她听到自己钳住的人发出坚定的声音:“不,还没有。”
柳月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身前的人发出一股巨大的冲力向后撞去,撞得她猛然倒退好几步,只听见刺啦一声,她整个人已经撞在了那柄插入木柱的剑的尖端,不偏不倚,扎在后心。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她发出了一声惨叫,徒然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李毛只觉得背后一痛,知道大约是那剑的尖端穿过柳月,刺入自己的身体了。她忍痛咬牙使劲向前一冲,挣脱了那剑的束缚,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那剑没有刺入内脏,应该并无大碍,便挣扎着向莫寒那边爬去。
她爬到莫寒身边,探了探鼻息,还好,大约只是暂时晕过去了。然而若不及早医治,恐怕还是凶多吉少。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忍身上疼痛,强行运功调息。她不顾得此时调动内力是否有损功力,只想着赶快恢复一些,才能把莫寒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看了看庙中被人丢弃的草席,又看了看插在剑上的柳月的尸体,突然有了主意。
刚过了寅时,莫府家丁便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他睡眼朦胧地开了门,却没有见到人影,正疑惑间,低头一看,家里的大小姐正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莫小姐抱起来,搭在身上,正要抱进府中去,却被地上的另一个东西又吓了一下,差点没摔一跤。
一个中年女人眼睛圆睁,表情惊讶又愤怒,显然是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
七天后,刑部张榜公示:金燕子案已破,近期发生的两件谋杀案,合着两年前的十三桩盗窃案,一并结案。犯人已经在抓捕过程中被莫寒捕快击毙。
这位莫捕快,因为侦破悬案的功劳,连升两级,被圣上钦点为刑部首席捕头,圣上还亲自提写了“女神捕”三个大字赠与,作为奖赏。
一时间,这位莫捕快的传奇事迹,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人说,这位女神捕一定会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仕途一片大好。不过这风潮也不过持续了十几日。当人们有了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后,这案子也渐渐被人忘掉了。
两个月后。
傍晚时分,京城西郊的一处小河边。河岸上杂草丛生,几块石头坐落在杂草之间。一个女孩正蹲在石头上。她穿着简单布衣,扎着马尾,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神情看起来懒洋洋又很无所谓,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显得十分有神。手里却拿着一支鱼叉。
一条鱼游过,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鱼叉掷了下去,“啪”地一声,叉中了一条鱼。
女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晚饭有着落了。”正准备下去捞鱼,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接近的响动,便警惕地回过身来,目光却对上了一双盈盈的笑眼。
那双笑眼的主人,便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孩。那女孩今日没有穿官服,也没有戴官帽,只是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便衣,肩上挂着一个包裹。
两个人相视许久,对着彼此笑了起来。
“莫捕快,你不要查案吗?怎么跑出来了。”李毛一边收鱼,一边问道。
“不查了。”莫寒微笑道,看李毛没有反应,便补了一句:“以后都不查了。”
李毛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撞上对方的目光,才知道她是认真的,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但脸上又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便干咳了一声,故作矜持道:“你可是京城人人称赞的‘女神捕’,这要是不干了,损失多大呀!”
“当神捕有什么意思啊,我还是更喜欢……”莫寒故意停顿了一下。
“喜欢什么啊?”即使是想矜持,却仍然忍不住问出口。
“喜欢自由!”莫寒嘻嘻笑着,这答案这让人失望,让李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她还是决定不要一般见识,便提着鱼,拍拍莫寒的肩膀,说道:“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收留你好啦。”
莫寒微笑看着她,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郊外的小路上。在逐渐暗淡的夕阳余晖下,两只手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