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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砂锅炖煮的粥，通常煮得很透，食材在锅里滚的时间足够久，香味都渗透到了米粒之间，入口便是满嘴的鲜香。

“需要加胡椒粉吗？”尤语见蓝为卿吃了一口，就停下动作望着粥眉头紧锁，内心有一点点忐忑，一直引以为傲的厨艺也变得不太自信。

蓝为卿这才回过神一般，“哦，可以，加点胡椒粉暖胃，你也加上吧。”

尤语拿起胡椒粉的瓶子，打开盖往两个人的粥上都撒了些胡椒粉。

盖上盖子的时候，尤语的手不小心被砂锅残存的热气烫了一下，胡椒粉洒了一些出来。

味道顿时呛得尤语和蓝为卿同时忍不住打了喷嚏。

对视之间，两人一起笑了开来。

紧张的气氛就这么消失了。

“所以影后大人刚刚在想什么呢？”尤语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的粥，让胡椒粉均匀混合。

蓝为卿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没往嘴里送，“没什么，我只是很久没吃过这个味道的砂锅粥了，一时间有点怀念。”

“嗯？我记得影后不是我们家乡那边的人吧，以前是在哪里吃过吗？”尤语问道。她放的几样食材，确实是家乡特色，外面很少有人会这么搭配。

这话像是勾起了蓝为卿的回忆，“我有一年暑假，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我妈的地址，就一个人飞到了那个城市，想去看看她。”

“可她不肯见我，我当时就改签了返程的机票，然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从大中午走到近黄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之后我就正好遇到路边一个刚出摊的摊位，砂锅里熬着香喷喷的粥。我坐下来点了一份。”

“我还记得那个阿姨人特别好，她见我一个小姑娘拉着行李箱，还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走之前她还给我送了一份小点心，拉着我的手叫我要注意安全。”

“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被我的亲妈拒之门外，却是一个陌生人向我释放善意。”

“我后来再也没去过那个城市，自然也没再尝过这么相似的味道了。”

蓝为卿说到这里，竟是吸了吸鼻子。

尤语一直听着她说，这时赶紧拿出纸巾帮蓝为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事情都过去了。吃粥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蓝为卿收了收情绪，低头认真吃粥。

尤语的思绪却有点飘散，“你去的那个城市，叫瓦市，对吗？”

蓝为卿抬起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尤语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当时，是不是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尤语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就哽咽了。“还有那个行李箱，是棕色的，上面贴着有很多蓝色的小花。”

蓝为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她才哑声说道：“我自己都快记不得当时的样子了。”

这下轮到尤语吸鼻子了，“你说的那个阿姨，是我妈。我当时就在摊子旁边，坐在一张矮凳子上帮我妈分拣食材。我当时看到你了，我还跟我妈说你真勇敢，一个人出门，还说我以后也要这样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四处闯荡。”

“你走了之后，她还骂了我几句，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外面的世界哪里是那么好闯的。”尤语捂着嘴，啜泣了起来。

蓝为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阿姨她？还好吗？”

尤语摇了摇头，“我妈前几年已经走了，意外走的。我现在是真的一个人在外四处闯荡，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蓝为卿伸手拍了拍尤语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别哭别哭。”她也手忙脚乱地给尤语擦起了眼泪，该死的，小情人这哭得太让人心疼了。

尤语本来没打算说这些的，只是顺着蓝为卿的话头，一下没控制住。

她本可以很快止住眼泪，可看蓝为卿手足无措紧张的样子，她又继续放肆地哭多了一会儿，贪恋地感受着蓝为卿的温柔。

调整好情绪后，二人匆匆吃完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