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上说,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可见,女人想男人,这是个天地至理。
徐线娘听张老将军说什么,顿时脸上就闹个大红脸,把一张娇靥染得红馥馥的,低着个头,怀里面就像是踹了只小兔子。
“老爹爹真讨厌,尽瞎说……”线娘低着头喃喃自语,话音低到旁人根本听不见。
张老将军和小戴老爷顾不上徐线娘这小儿女状态,一老一小就吵了起来,吵了几句,康飞未免就嘲笑老将军,“老嗲嗲,你不懂这个里面的道理,好歹晓得这个道理罢,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乖点儿……”
老将军闻言把眼珠子一瞪,“老夫我放你奶……”话到嘴边,收回去半截,“放你的七十二个连环屁,我看你是吃的灯芯草,放的轻松屁,老夫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我不懂?我看你小伙是不懂装懂……”
康飞赶紧把双手一举,“好好好,我不懂,是我不懂,老嗲嗲,你老把我当个屁放的,行不行……”
张老将军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老……老子才懒得管你个龟孙孙……”说着,把头盔往地上一掼,扭头就走。
康飞弯腰去把头盔捡了起来,一边弯腰一边还嘀咕,“一大把年纪了,非要跟我争,就不怕来个脑溢血,哽儿,到时候还要我替你扛幡。”
这扛幡是白事里面孝子贤孙要做的事情,按理,也轮不上康飞,不过,张老将军是个老绝户了,自家扬州卫指挥使的职位都传不下去……
老将军走的远远的,耳朵可尖着哩,听了这话,未免心中就一软。
康飞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是,在老将军来看,康飞这孩子,能耐大,能耐大的人脾气就应该大,孩子都把软话说道这个地步了,他还能不借着梯子下台?
于是老将军脚步一住,叹一口气,转身就又回来,“小伙哇!不是我说你,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掏出来的这些银子,能养三千兵,三个月,你晓得哇?这是多大一笔银子,当初我跟老南赣巡抚,那时候我还是个游击将军,为了跟老巡抚多要一千两银子,那真是,撒泼耍赖,老巡抚没法子,笑骂了我一顿,多给了我八百两……”
“老爹爹,我把上万两银子捐出去建塔,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败家?”
老将军被他说得一哽,忍不住就瞪眼,“那能一样,这修建七级浮屠,那是大有阴德的事情,如何能比?”
康飞顿时就笑了,“阴德就好像耳鸣,大概只有自己晓得,你老人家怎么就晓得是大阴德?真要有大阴德,那皇帝老子应该听说我在扬州阵斩倭寇一千,晓得我是霸王再世,要把我召到京里面收我做干儿子,旁人都要称呼我干殿下,那才像是个有大阴德的嘛!”
老将军被康飞这话说得,气笑了起来,“我看你不是天子的干儿子,而是老天爷的干儿子,要不然,怎么这么甩哩?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人家也不说你了……”
“哎!别啊!你老人家一天不说我,我浑身都难过……”
“你个惫懒的小子,我懒得理你。”老将军说不过他,从他手上把头盔夺过来,转身就走。
“老爹爹你别跑这么快,当心跌个大跟头,要是跌断根把骨头,到时候还要我端屎端尿……”
老将军听了背后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刚转身瞪他,结果康飞跐溜一下跑过来,搀扶着他就说:“我来搀到你老人家,你看我孝顺不孝顺……”
一时间,老将军又好笑又好气,把手一挣,“滚你个蛋,老子还没一饭三遗矢……”
“老爹爹你放心,你看看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那扶桑公主都要倒贴几十万两银子巴巴地给我做小马马,你还怕我败家?就算是败光了,到时候我再多娶几个小马马……”康飞满嘴跑火车,随口又说了一句,“到时候你老人家不嫌弃,我就把一个把你,承继你的香火,你老人家这个身子骨,我看能活到一百二十岁……我来扒扒手指头看看……乖乖,还有足足三十八年哩!”
康飞这话一说,老将军顿时动心了。
康飞真不在乎这个,且,封建残余……但是,在乎这个的大有人在。
老将军平日里面潇洒,可你要说他不在乎,那不可能,别看他是个鞑官,可问题是,他打小卫学,学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是大明扬州卫世袭指挥使……他儿子不争气,当初出了那样的事儿,他嘴上不说,心里面着实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
从海西侯爷那时候开始,老张家几代,难道要在他手上绝了?
故此老将军听康飞这一说,顿时就接口,“小伙,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这话,你既然三番五次求我,我就当真啦!”
康飞闻言,未免要翻白眼,老嗲嗲,你这个……还拿上乔了?
不过呢,他也不在乎,当下就说:“真,真得不能再真,真金白银一样滴真……我要说谎骗你,叫我天打五雷轰……”
老将军嘴都笑歪了,“乖官,不枉我疼你……”
康飞闻言顿时浑身一麻,我去,你老人家是不是接下来还要学贾母,把宝玉抱在怀里面……赶紧哄了老将军几句,顿时开溜。
回头看见线娘,线娘脸上还红扑扑的,低声就对他说:“姐夫,亏便亏了,咱们又不是没银子……”
“谁说亏了?”康飞劈口就道。
他把桌上收据拿起来往怀里面一揣,心说,将欲取之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