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摄政王称病了,两位丞相也称病了,隶属于这三人的下属们全都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仿佛他们集体失聪了一样,什么风声都听不到。
朝臣求见,卫峋一个都不见,他现在忙着呢,江遂他抓不到,但他可以抓江遂身边的人。江七被他从竹林里拖出来,关到王府的主院,由重兵把守,只要他一天找不到江遂,江七就一天都别想出去,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装抱病的摄政王。
江一江六之流被他关进了落梅司,他好歹还有点理智,没有对他们动刑,也是一样的政策,什么时候肯说江遂到底去哪了,他什么时候再把他们放出去。
剩下有可能知道江遂去了哪里的人,就是江追,可是落梅司去抓人的时候,竟然碰了钉子。
如今的江追在顾将军府上,顾风弦府门紧闭,摆明了是不合作。
幸好,顾风弦还不是那么笨,他先拒绝了落梅司的要求,然后就跟着落梅司一起进宫了,跪在卫峋脚下,他不卑不亢的讲明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
江遂没跟他说自己要离开,甚至自从那天天子望远一别,他都没再见过江遂。昨天晚上,昏睡的江追被一个黑衣人送到他府里,黑衣人还给他留了一个字条,字条上只有一句话,就是让他照顾好江迢和江追两姐弟,如果落梅司不过来,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皇帝的状态让他心惊,虽然连江遂干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但江遂拜托他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江遂让他照顾姐姐和弟弟,他就是拼上命,也会保护好他们,但相应的,其他人、其他事,他就管不了了。
顾风弦把一切和盘托出,卫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真厉害啊。
卫峋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和血气的滋味在味蕾上翻腾,他竟然扯起了一个微笑。
真不愧是江遂。
所有事情都算计好了,所有人都照顾到了。
除了被他抛下的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帮卫峋,他只能自己猜,猜江遂可能会去哪个方向,他根据江遂的性格,选了几条可能性最大的道路,重点排查,羽林军们快马加鞭,一路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还别说,卫峋选的那几个方向,还真就是江遂最想去的几个方向,可是,魔高三尺道高一丈,江遂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于是,他离开之前,是抓阄选的方向。
……
太鸡贼了。
*
不眠不休的跑了两天,找到一间客栈,江遂把累到虚脱的马交给小二,跟掌柜要了一间上房,躺进去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江遂从没出过远门,他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哪里,这一路上没有什么风景,走了两天,他连一条河都没见过。九月份马上就到,现在是深秋和初冬的交界,草木凋零,到处都是一片萧瑟,越往前走越荒凉,连树林子都是光秃秃的,一副鸟不生蛋的模样,沿途他打听了一下,原来这是去西域的一条支路。
不算官道,官老爷们嫌这儿荒凉,不愿意走这里,普通人怕强盗和土匪,也不敢来这,只有经商的商贩,图来回便利、不用交税,才会走这边。
西域啊。
江遂睡醒了,捏着大包子,表情有点苦。
这不是流放的必经之路吗?
他这一抓阄,居然把自己给主动流放了?
算了,走到哪是哪吧,谁也没规定他一定要走到头,他这一路也不是直走的,看见岔路他就拐进去,发现里面不喜欢,他还会再另选一条大路,他琢磨着,中途要是看到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就此安家也未尝不可。
江遂安静的坐在一楼吃包子,旁边还有很多别的客人,有的是商队,有的就是本地人,商贩们信奉和气生财,走到哪都能和同路人聊到一起去,这不,江遂邻桌的两队人马,吃着吃着,就开始胡吹海侃了。
“京城最近不太平啊。”
“别说京城,现在哪里都不太平。”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