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里，存有那年那月那日那个无耻的家族里，那位无耻的族长端木鸿前来家中劝说母亲的场景。

她至今仍旧能清晰地想起那句话。

“源东总督看上你，那也是一桩美谈。

你跟那个一无是处的臭书生，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等你嫁给源东总督，灵族最大的家族和人间界最大的帝国联姻，这才是你该为家族做出的奉献！”

去他狗屎的奉献吧。

端木意缓缓握紧了拳头。

她一直把复仇当做自己今生修炼的最终目标，但是端木家族太强大，她势单力薄，根本撼动不了。

但是和端木家族比起来，对付一个区区沈家，却变得如此简单。

今日沈献春撞到她的手上，是意外。但是当意外来临的时候，端木意选择了遵循自己的本心。

既然余衍素要他来送死，那么沈献春的这条命，她取了。

以慰弟弟在天之灵。

她做事一直很公平，沈家她本来只打算取沈回一人的性命，如今沈献春死了，沈回的命她便留下。

剩下的，都是端木家欠她的了。

今夜所有的禁军力量都被抽调去了萃华殿，偌大的皇宫内，除了隐藏在高墙大梁中的机括，偶尔发出冰冷警告的声音，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端木意却听见了脚步声。

一角衣袖擦过转角的白玉柱，夜色里眼带笑意的男子翩然而来，神色疏朗而眉眼精致，宛若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戴着上古遗风，高贵而不可亵渎。